到張延旭,先是一怔,隨即認出他是一個築基前輩,不由得臉色一變,露出惶恐神色,竟不知道如何說話。程鈞已經道:“沖和,這位是道門的前輩。快給他老人家奉茶。”
沖和答應去了,程鈞將張延旭讓到了廳堂之中,請他上座。讓景樞坐了左第一,自己在右首相陪,少頃沖和奉上茶來,神色雖然放緩了一些,但還不敢說話,程鈞示意他坐在下首。
張延旭略略打量了這間廳堂,又端起茶盞淺啜一口,道:“鶴羽觀上下都不錯,這靈茶想必是自己種植的,選材好,炒制好,烹茶的水準也好,大山裡的山泉水最是清雅,越是小處越見功夫。只是我看這個小道友也是個道士,偌大的一座道觀,難道連個服侍的道童都沒有麼?”
程鈞苦笑一下,道:“您也看見了,我們這道觀這般偏僻,又沒有職司,已經數年沒有領過道門的補貼了。別說道童,就是沖和也不過是路過的散修,在此處掛單,為了求一個道門再傳弟子,因此免費做些雜事,我們這才有了人手。裡裡外外這點人的口糧還湊不齊呢,若再僱傭道童,觀裡如何維持?”
張延旭微微一笑,道:“小程道友,你多大年紀?”
程鈞道:“十七。”
張延旭含笑道:“看你年紀雖然不大,倒也和那些老頭子一般的幹練,知道找機會就哭窮了?”
程鈞露出赧然之色,道:“您心明眼亮,自然能體諒我們這些人的難處。”
張延旭哈哈一笑,道:“這一路走來,我也真是開了不少眼界。底下道觀的苦處我也略知一二,百聞不如一見啊。”轉頭對景樞和聲道:“你多大了?”
景樞道:“十四。”
張延旭沉吟道:“我記得老觀主就任還不滿十年,年紀也不到六十,這麼早就確立你為掌門弟子,是不是早了點啊?”
景樞面上一緊,道:“怎麼會早呢……”話音未落,程鈞已經介面道:“景樞雖然年幼,但是資質過人,樣樣都是出類拔萃的。我們這種小觀人丁單薄,什麼事情都要早做準備。因此老觀主預防萬一,這才立下景樞為下任觀主。那是有守觀的文書為證的。”
張延旭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道:“原來如此。”
程鈞接過話題道:“前輩不是要參觀鶴塘麼。我給您帶路如何?”
張延旭笑道:“那也好啊。”說著起身,景樞跟著起來,跟程鈞對視一眼,道:“師叔……”
程鈞道:“沒關係。”轉頭對張延旭道:“前輩請。”
兩人一路出了鶴羽觀,來到鶴塘,只見一汪碧水之間,一群仙鶴、白鷺各種禽鳥在水塘之中悠哉遊哉,白毛浮水,撲翅相戲。不時有一隻靈禽撲打著翅膀掠過水麵,或者鑽入水中,叼上一尾肥碩的魚兒來。雖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池塘,卻也生氣盎然。
張延旭再次讚道:“養育的很是得法,佈置的更加獨具匠心。鳴升道友不虧了鶴痴之名。這些仙鶴靈氣bī人,在外面很是難得。”
程鈞側過頭,道:“前輩見笑了,小觀地少財薄,只能建造一個小小的鶴塘,耽誤了許多靈性的禽鳥。前輩若是有看上眼的,不妨選一頭去。它們雖然只不過是尋常禽鳥,不配充作坐騎,留著賞玩也好。”
張延旭笑而不答,只望著水面出神,過了一會兒,才道:“道友,這周圍佈下三座陣法,相互之間重重疊疊,不嫌太擁擠麼?”
程鈞跟著他看過去,道:“雖然有重疊之處,但是這樣是必須的。一來要將這些水禽圈養,防止他們往外飛出,又要防止外面的野獸傷害它們。就要立下一座內外隔絕的陣法。二來這些水禽有的是候鳥,只習慣溫暖環境,若不設下一座調溫的陣法,也養它們不活。三來它們數量不少,若不埋下木生陣法將養些水藻和其中魚蟲,光這些口糧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