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味好重。
孔雀石,翡翠毛根,鶯附子,這幾位藥還是尋常之物,裡面那黑龍蛛毒卻是很難得,一滴毒液,夠毒死一串築基修士的。
果然是早有準備。
當——
秦越用筷子敲了敲盤子,道:“您不喜歡麼?還是不勝酒力?”說著伸手一指桌上的菜餚,端起自己身邊酒盞,道:“您儘可以享用美食之後再飲酒,我卻等不及了,先乾為敬!”面上決絕之色一閃而過,端起酒杯——
嗤——
一根筷子橫在秦越酒杯上面,程鈞伸出兩隻手指,捏住杯緣,輕輕一奪,將酒杯拽了出來,道:“你要我喝酒,開始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剛才我突然明白了,遲鈍勿怪。但是你自己要喝酒,我卻不懂了,你真要斷掉九雁山的根基??”
秦越看著他,笑容一收,握住酒杯的手指一鬆,啪的一聲,杯子在地上打得粉碎。衣袖一抖,一柄利劍出鞘,嗤的一聲,已經架在程鈞的脖子上,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我想你死。”RS
正文 三七七 崩潰的前因
程鈞神色不動,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青鋒,好像那真是一縷清風,以他如今的修為,自然不會將一個築基修士的威脅放在心上,哪怕三尺劍刃離著他不過毫髮之間。
秦越盯著他,道:“我忍你很久了。”
程鈞道:“我相信。我還相信你本來打算繼續忍下去。”
即使白刃加身,程鈞也相信秦越從一開始,是沒想走到這一步的。
以秦越的城府,真要想動手,就算成功率不高,至少也應該在暗中謀算。不可能連雲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程鈞心知,雲淵帶來的殺意,多半還是秦越自己釋放的。
秦越在猶豫,也在掙扎。一方面他真心希望程鈞死,程鈞並不懷疑這一點,另一方面他又不能不考慮現實,程鈞死了的代價,他也承受不起。
掙扎了許久,他還是釋放了自己的殺意,讓程鈞來找他,所求的不過是逼著程鈞正式出面。當然,這裡面有個兇險他自己不知道,就是雲淵,若不是雲淵最近漸通人性,以他原來的性情,秦越已經沒命站在這裡了。
在程鈞去見他的時候,秦越還是傾向於以九雁山為重,揭開不快,拋棄前嫌鼎力相助的。所以程鈞說到要開一個會的時候,秦越同意並且願意為他站腳助威。
本來在這時事情都是可控的,可惜後來情況急轉直下,因為程鈞刺激了他。
秦越被刺激的興起了拋棄一切,跟程鈞同歸於盡的心思——從他早就準備下酒宴來看。這條絕路一直是他的一個選擇,當他下定決心的時候,就隨時可以動手。
至此,事情進入了狹路,再無轉圜的餘地。
而爆發的原因,因為海鬥星盤。
秦越冷笑道:“忍著不殺你,是因為殺不了你。但我可以告訴你。自我拔劍之時起,往日之事,昔日之誼。一劍了斷。今日若無結果,必無了局。我現在只是想問你一句話——你是誰?為何而來?”
程鈞淡淡道:“我是你找來的。”
秦越瞬間僵住,千言萬語都被這一句話憋得說不出來。
程鈞看著他。道:“你還想問什麼?”
秦越手微微顫抖,劍身上寒光閃爍不定,可見是一口吹毛斷髮的利器,道:“你……在九雁山時,是誰的人?為誰幹活,幹了什麼?”
程鈞道:“我是自己的人,你當最清楚。我做了很多事,利人利己的事情幹過,損人利己的事也幹過,利人不利己的事情偶爾做做。唯獨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從來不幹。”
秦越道:“好一個損人不利己,倒也坦蕩。我再問你。九雁山因何而滅?”
程鈞沉默了一會兒,道:“因天時,因地理,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