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憑她那模樣也想攤上凌總,我看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呵!可不是嘛!”……
……
我的腦袋一片混沌。她們的話一句句都清清楚楚的傳到我的耳中,她們毫不避諱,好似故意要說給我聽。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那樣說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他們一出生就是嬌貴的千金大小姐,威風八面的大少爺,而我一出生就只是一個窮酸命運的鄉下人。難道就因為這樣,就因為這樣我才活該受到他們的擠兌嗎?沒有錢又怎麼樣,我依舊活的堂堂正正,靠自己的辛苦勞動賺錢,踏踏實實的做人,難道這樣就該受他們冷言冷語嗎?
這裡的人,一個個,為什麼都那麼可怕?
恍恍惚惚中我被人拉起,走過散落的一地狼藉,走過喧鬧的人群,我不知道我將會被帶到哪裡,但是我知道他會帶我離開,離開這裡的喧譁,離開這裡的虛偽,離開這裡的冷嘲熱諷,我知道,他會帶我走,不知道為什麼,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離開了屋子裡的暖氣,迎面而來的是冷冷的風潮,還有冰涼的雪花。我突然感到很冷很冷,儘管穿了厚實的衣裳,我還是冷得瑟瑟發抖。周圍的黑暗寂靜,讓我突如其來的安心,我輕輕的掙脫了沐星辰的手掌,慢慢地蹲下身子,寒風呼嘯著襲來,我卻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逃離了那裡的華麗束縛,我終於能夠卸下自己偽裝的堅強,可是偽裝的久了,悲哀的久了,反倒是再也流不出淚來。
沐星辰也在我的身邊蹲下,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伸出手,將我放在膝上的手拿出,從口袋中掏出手帕,一點一點的將我手上快要乾涸的血漬擦淨。這裡,什麼時候弄傷的,恐怕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可他,為什麼那麼清楚?
他輕輕的擦拭著,有著些微的刺痛傳來,我愣愣地看著他,聲音輕輕的,像是要被這呼嘯而過的風聲掩蓋住。
“如果,一切能回到原點,我不曾離開我的家鄉,就不會遇見你們所有的人,那樣,該有多好……”
他的動作微滯,而後又繼續擦著我手心的血跡。這個小道很靜很靜,雪花也靜靜的下落,耳邊聽到的只有冷冽的風聲。將我的手心擦拭乾淨了之後,他又將帕角摺疊起,而後折成長長的布條纏繞上我的手心,輕輕地系成一個結。
他握著我的手,先是輕輕地,而後重重的按上我的傷口,我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想要從他的掌中把手抽回。可他卻將我的手攥得很緊,傷口一跳一跳的抽痛著。我抬起頭看著他,痛得淚花盈睫。
“疼嗎?”他直視著我,眸中沒有往日的嬉笑。
在他的眸光注視中,我不受控制的點點頭。他依舊沒有要鬆開我的傷口的樣子,一直按壓著我的傷口,那疼痛也一陣一陣的持續著。
“那麼先前你感覺到疼痛了嗎?”
我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既然已經受傷,既然傷口已經開始流血,你以為你忽視了這樣的疼痛,忽視了這樣的傷口,傷口就不會存在了嗎?疼痛就不會存在了嗎?”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卻一字一字的撞擊在我瘢痕累累的心臟上,“既然你已經離開你的家鄉,既然你已經遇上了我們,就憑你的一句否認話語,就憑你一句自以為是的假設,難道一切就從沒有發生過嗎?難道這一切都只會變成了你的一場夢嗎?”
“……”
“既然傷口已經造成,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那就勇敢去面對!不要想著去怎樣逃避!”
他慢慢鬆開我的手,而後站起身,低下頭俯視著我。我抬起頭看著他,很久很久。傷口依舊在這個雪花紛飛的夜中灼灼的痛著。
“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爬起來!”他的聲音低沉,眼眸在這個雪夜中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