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夜突然覺得有點刺眼,可又不得不承認,從後面看,顧延卿護著麥影西的背影,美而靜謐。
其實,如果大哥真的不能再回來,顧延卿……也是一個不錯的人。
至少,她曾經是喜歡過他的,現在,各自都在轉了一圈,回到原點,是不是會更珍惜彼此?
而他,能當孩子的叔叔,能始終與他們是同一家人,就已經覺得足夠了。
儘管,心中仍然殘留著不可言狀的失落。
麥影西在顧延卿的陪同下認領了麥加,他被一個冰冷的箱子裝著,那些死去的人,彷彿貨物一樣,一排一排的放著。警察拉開了其中一個,抽出來,示意麥影西來認領,麥影西只看了一眼,便捂著嘴,衝到牆角那邊嘔吐。
她雖然一直不喜歡他,甚至,甚至潛意識裡也會想,如果沒有爸爸,她也能過得很好。
可是,當他真的這樣躺在自己面前時,麥影西卻覺得心彷彿被剜去了一團,空落落的,疼得無邊無際。
顧延卿沉吟了許久,終於走過去,從後面默默地抱住她。
“節哀順變。”他說。
麥影西只是哭,無聲的哭,她仍然沒有大喊大叫,可是哭得全身發冷。
後面的事情,仍然全部是顧延卿在打點,他將麥加領了出來,在羅馬火化後,再同麥影西一起,送他的骨灰回家。
麥影西從火化場出來的時候,那天正下著綿綿細雨,她轉過頭,看著不遠的地方,海文麗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牽著一個漂亮得彷彿洋娃娃般的金髮小男孩,站在馬路那頭看著她。
她沒有向她打招呼,只是默默地將頭轉了過來,跨上了顧延卿的汽車。
在後車座上時,顧延卿再次問起她的意見。
“影西,上次我說的那個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
麥影西抱著骨灰盒,沉默許久,終於點頭,“我答應你,可是,你也要答應我,如果你遇到了喜歡的女孩,你要告訴我,我們立刻離婚。”
“恩,會的。”顧延卿鬆了口氣,他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和你一起等著他,他回來後,我會完好地將你們送到他的身邊。”
“延卿……”麥影西抬頭看他。
“總而言之,謝謝你的答應。”顧延卿不許她說話,笑笑,打斷她。好像唯恐她會反悔似的。
為什麼會那麼快答應顧延卿呢?其實,這個問題,連麥影西都覺得不可思議,大概吧,人在失去至親的時候,會變得很脆弱,她會下意識地想依賴自己身邊的人,而且,也因為麥加的離去,讓麥影西越發覺得親情的重要。
她想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全部給她的孩子,所以,最最起碼的,她要給他全世界最最完滿的幸福。
來自雙親的疼愛。
在麥影西答應的當晚,顧延卿便將婚訊傳了出去,杜若自顧延卿說出“我不愛你”四個字時,便已經飛回了國內。
她是錦夜口中得到這個訊息的。
那一晚,杜若大醉。她不住地問錦夜為什麼,錦夜卻始終難以回答。唯一能給的答案是: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終究還是抵不過命運的安排。
好容易將杜若安置好了。錦夜又接到來自伽夜的電話,大洋彼岸,已經出院的伽夜,站在大大的陽臺上,看著不遠處藍色的海洋,輕聲地錦夜道:“錦夜,影西已經決定嫁給顧延卿了。”
“嗯。”
“他們只是假結婚。影西希望孩子有個父親。顧延卿不想被家裡催婚,而且,也想有一個孩子在他的父母膝下承歡,所以,才有了這個協議。”伽夜的這番話,不知道是說給錦夜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嗯。”錦夜的反應還是淡淡。
“明明知道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