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挑了個最不順眼的,“文卿。”
文卿本撐著腦袋,打盹,聽到自己名字被喚,嚇清明瞭。
“弟、弟子在。”
“你且答。雀尾草與天星草,如何分辨?”
看他這每每課上睡意濃憨的模樣,便可知他藥學一塌糊塗。
平日裡若被提問,全靠左右打掩護,給他透答。
今日周長老不打算放過他,竟是直接起身,站到他桌前,聽他答。
文卿無助地呆立在位置上。
左右正襟危坐,莫不敢動。
唯有坐在他前頭的青青,悄悄回頭。
青青見文卿呆立無援,周長老又背對著他,便無聲開口想給文卿透答。
誰知,周長老頭也沒回,只抬手,用書不輕不重地拍在青青頭上。
青青脖子一縮,頭上的鈴兒輕響,這才老實了。
文卿見最後的希望也被撲滅,只得訥訥道:“弟子不知。”
周長老“哼”一聲,“想你也是不知,抄二十遍去。”
周長老轉身,把前頭的青青點了起來,“你喜歡答,便你來答吧。天星草與雀尾草如何分辨?”
青青眨眨眼,輕鬆應答:“天星草葉尖、雀尾草葉圓,天星草味苦微毒、雀尾草可解……”
周長老閉目聽完,這才神色稍霽。
“坐下吧。”
周長老負手往前走,開始漫長的說教:“課上你們如何懈怠憊懶,我自看在眼裡,莫要以為不欲入丹門,藥學便可棄之不學。日後你們出山若遇險境,精通藥學便是一張保命符……”
授課結束,周長老離去。
文卿洩氣地癱在桌上,“大家都睡了,憑什麼周老頭只點我一人。”
青青轉過身,他揉了揉文卿的腦袋以示安慰。
十四歲的青青長開了不少,尚未有明顯的男性體徵顯露。
穿裙簪花,任誰見了都還是個杏眼桃腮的漂亮小姑娘。
“我又不做丹修,為何非要我分辨天星草雀尾草?”文卿委屈地衝青青道。
蘇棋湊過來笑話他,“丹門要求高,招人又少。你想做丹修,人家還不要你呢。”
培養修士是件極其燒錢的事,各門招收弟子條件的苛刻程度,基本與燒錢程度掛鉤。
伏雲宗內門收人最苛刻的“御三門”,丹門、器門、劍門。
丹門與器門,都是極其燒錢的道門,要培養出一名優秀的修士不知要損耗多少仙草靈藥、天材地寶。
劍門,倒是不怎麼燒錢,但最看天賦。
文卿道:“我哪敢攀丹門高枝,我就盼著做個符修也很好。”
符修培養弟子的成本就低了,畫符能使幾個錢,黃紙硃砂管夠!
因而符修招人條件最寬鬆,符門的長老又是出了名的和藹事少,故而符門也被稱內門裡的養老道門。
聽文卿想做符修,青青“啊”了一聲。他道:“可是柳長老說,你畫的符比放只雞在黃紙上爬好不了多少。”
青青乖巧機敏,常被各門長老叫去做事,較普通外門弟子,青青與長老們更親近熟稔。
文卿瞪眼,“什麼?柳老頭私下這麼說我的?他上次在課上可是站在我邊上看我畫符,親口誇我有天賦的!”
蘇棋忙抓住青青問:“我呢我呢,他私下說過我什麼?他上次也誇我畫得好。”
青青沉吟,努力回想,“好像……沒說過蘇師兄什麼。”
文卿更不滿了,“憑什麼,他比我好在哪?”
青青見他抓狂,吃吃笑了幾聲,然後起身,揮揮手道:“鴻玉師兄託我去芳熙園幫忙分揀藥材,我走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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