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身上脫的一絲不留的,見著吱吱從進來,連個眼睛都沒眨,甚至是也沒有拿過溼透的衣物遮擋著自個兒,大大方方地躺在浴缸裡,都是女人,她有的,人家也有,沒什麼的。
吱吱把手中的衣物給丟過去,目光毫不知道收斂地盯著她,盯著她身上由厲聲留下來的痕跡,嘴角微冷,“好好地穿著。”
灰妹接過來,就是一條簡單的連衣裙,黑色的,不透明,雪紡的,還有內衣褲,一個都沒少,直接地從浴缸裡站起來,邁出浴缸,一邁開腿又是一股子若鑽心的疼意湧上來,她強自撐著,就是咬牙也得撐著。
她不知道這個身子從醫院裡醒來之前,到底都跟誰有關係,她不管這個,這也不關她的事,沒關係,她告訴自己,一切可以從頭再來,跟橡皮擦一樣擦掉就沒事了。
“別逞強,厲少不喜歡逞強的人。”吱吱在旁邊環胸冷眼旁觀著,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灰妹瞪她一眼,沒說話,逕自穿上內衣褲,柔軟的布料,沒有弄疼她,再往著身上套連衣裙,那是個一字領的,讓她優美的頸子露在那裡,她卻是毫無所覺,心裡只著跟討厭的人,沒必要說話。
回到學校宿舍的時候,已經是近八點了,她肚子空的不行了,買了幾包康師傅,就打算泡著吃,還順手買了兩根熱狗,咬得唇瓣油光亮亮的,也不在乎。
但是——
她的腳步停下了,手裡抱著幾包康師傅,努力地讓面上的表情不那麼冷漠,“媽,你來了,找我吃飯嗎?我還沒有吃飯呢。”
星期六的緣故,宿舍的走廊裡靜得很,沒有一丁點兒的聲息,她的聲音顯得特別的重。
江豔女士站在那裡,銀色的月光映出她的臉,優雅的姿態,透著冷漠,揚起手。
落了空。
灰妹躲得快,沒打算承受這麼一記,她累得整個人都要癱下去,實在沒心情應付著江豔女士的怒火,一躲開後,就直接地掏出鑰匙,開啟宿舍的門,“我餓了,心情不太好,媽,你要是想打我的話,明天來吧。”
她說著話,人已經走入宿舍裡,把燈一開,把懷裡的幾包康師傅往桌上一放,就去拿熱水瓶,動作極是自然,沒有一絲的停頓。
“明天,給嬌兒賠個不是。”江豔女士的口氣聽上去有些輕,似乎帶著幾分疲累的樣子,“這樣對你比較好,鴦鴦,我知道你埋怨我,一直在埋怨我,可要不是為了你,我還能再嫁不成?”
是呀,再嫁,灰妹就是個拖油瓶,進入富足且光鮮的家庭,憑著江豔女士的本事,她怎麼著也是《灰姑娘》裡趾高氣揚的繼姐吧,怎麼到她這裡就覺得一切都這麼可笑呢?
明明江豔女士的臉上帶著幾許疲累的神色,卻讓著對一切都已經沒有任何記憶的灰妹絲毫沒有認同感,甚至都覺得有些可笑。
她真不是個好女孩。
“媽,我不埋怨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真的,這是她的肺腑之言,沒有半絲摻假的成分。
“那你現在跟我回去。”
江豔女士很快就收起臉上的表情,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踏入一步的打算。
024歉
灰妹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撕開著泡麵的袋子,把裡面的面塊拿出來放在大碗裡,再接著弄著調料包,一個個都撕開著往大碗裡擠著,待得擠不出一點兒醬料的小包裝往著桌下的垃圾桶裡一丟。
“你聽見沒有,張鴦鴦——”
見著她這個樣子,江豔女士的火氣自是上升,陰著個臉。
“我沒聽見。”灰妹應的很自然,沒有一絲心虛的樣子,把熱水往著大碗裡倒了一些,再拿來本厚厚的書壓在碗口上,才轉過身對著江豔女士,指著自己的臉,“媽,你知道我這裡怎麼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