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千刀出鞘,萬刃逼身的殺氣和恐怖,換個膽小一點的人,只怕也要嘶聲慘叫,腿軟倒地,甚至大小便失禁都有可能。
奈何容若本人,電視劇、武俠小說,看多看熟,這等示威的手段,早爛熟於心,一早就做足心理準備。你越做得嚇人,他越看得精彩,只當是欣賞一出好戲。旁人出了一身汗,他卻笑嘻嘻,更加高興。
而楚韻如本人,心心念念只有容若,倒早將自己的生死安危放開不顧。刀風臨體,她面不改色,竟有閒暇,對著容若溫柔一笑。
看著眾人詫異之色,容若慢慢地把雙手抬起來,輕輕擊掌:“好,嗓門洪亮,可見身體健康。刀子舉得挺整齊,可見平時排練得很辛苦吧!秦國的儀仗隊,真是有特色呢!”
他這般悠悠說來,卻叫一干秦軍,聽得瞠目結舌。
有人咬牙切齒,恨怒難平,有人齜牙咧嘴,努力想控制不要笑出來。於是乎,許多人臉上五官扭曲,露出極之古怪的表情。
容若視而不見,只是攜了楚韻如的手,笑嘻嘻往裡走。
青石走道的兩旁全是密密麻麻的秦軍,人人長刀出鞘,在空中雙刀交加。容若和楚韻如就是在刀叢中,慢步向前,只要眾人手往下落,頃刻之間,剁為肉泥。
這樣的威勢、這樣的場景,本來可以讓所有觀者心膽皆寒,奈何容若一路走來,笑容滿面,左顧右盼之間,學足國家元首互訪,笑嘻嘻高舉一隻手,搖來擺去:“大家好,大家辛苦了。”
本來的肅殺場面,立刻淪為小兒遊戲。一眾秦軍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恐怖場面,卻變成了搞笑劇。
不知是不是發現示威無效,再做下去,反落下乘,惹人訕笑,只聽得廳內一聲朗笑,甲冑聲動,以許漠天為首的一干將領已大步到了廳外。
許漠天一身輕甲,外罩素白披風,再襯上修眉朗目,於萬軍之尊的威勢之外,又多了旁人所不能及的風流儒雅之氣。
他面帶笑容,衣甲乾淨整齊,從他的衣著神色中,看不出絲毫苦戰歸來的痕跡,也無法探出勝敗得失。
不過,他身後諸將,冷沉的臉色、憤憤的表情,卻讓容若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
許漠天對著容若一抱拳,深深彎腰施禮:“大秦定遠城主將許漠天,率眾將,恭迎大楚國皇帝、皇后親臨。”
容若眨眨眼,停下步子,左顧右盼一番,然後非常好奇地問:“大楚國皇帝、皇后啊!
好厲害,他們在哪裡,我也看看。”
許漠天一挑眉,訝異之色一閃而過,然後笑容如故:“陛下說笑了。”
容若更加努力地東張西望:“陛下?在哪裡?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樣高貴的人。”
許漠天身後一眾秦將,無不臉色陰沉,大多心中在嘀咕,這個胡鬧的傢伙,實在看不出任何帝王風範,真的有可能是楚國皇帝嗎?將軍真的沒有弄錯嗎?
許漠天卻索性走到容若面前,對著容若深深下拜:“陛下。”
容若再也不能裝模作樣看向別處了,他對著許漠天,乾咳一聲:“很抱歉,恐怕你認錯人了。”
許漠天微笑道:“大楚國天子的龍顏,豈有錯認之理,陛下何必再行推脫。”
容若嘆口氣,臉上堆滿了笑容:“許將軍,當皇帝啊!我做夢都想,我也真盼著我是,可是我真不是。”
許漠天淡淡道:“我軍中有人曾見過大楚國天子龍顏,喚來一認便知。”
容若聳聳肩:“人有相同,物有相似,這有什麼稀奇。”
許漠天淡淡一笑:“公子當真不是?”
容若點點頭,正色道:“當真不是。”
許漠天目光如電:“果然不是?”
容若正色肅容:“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