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岳父喜歡收藏古玉,這你知道吧?”
“好象是吧。”趙英睿漫不經心。那老頭喜歡什麼跟他無關。
“是夫人特地打電話來提醒我的。”Peggy補充說明。“她說前兩年你送過你岳父古玉,他很喜歡。”
他的確送過,還記得那年他也是四處打聽,千辛萬苦找來的,費了他不少時間。
“為什麼你以前願意花時間,現在卻不願呢?”Peggy彷佛看透他腦中念頭。
是啊,為什麼呢?
趙英睿譏誚地挑眉。別說為岳父買禮物了,現在有許多事,他都不願意去做,沒必要,多此一舉。
“謝啦!下回請你吃飯。”他沒回答秘書的問題,笑著。“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家看兒子吧,拜。”
他瀟灑地擺擺手,走人。
剛回過身,掛在唇邊的燦爛笑意立刻收斂,整個臉色一沉,眼神深冷。
這是一場成功的宴會。
所謂的成功,便是完全依照上流社會的規矩來進行,邀請到各界有名有望的貴賓,場地佈置得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由總統級名廚掌廚的料理雖然有些涼了,卻不失美味,席間供應的紅酒香檳都是絕頂飲品。
樂隊演奏的,是悠揚的古典樂,紳士淑女們的舞姿,翩翩優雅。
人人談笑風生,沒有哪個無名小子不識相地闖進了不歡迎他的世界,人人都是大人物,賓客們就算彼此不認識,也聽過對方的鼎鼎大名。
趙英睿端著酒杯,一面和幾個一見他來就團團巴住他的貴婦談笑,一面不著痕跡地搜尋著妻子的身影。
他很快便找到她了。沒辦法,她太醒目,就算身處於一群光鮮亮麗的紅男綠女間,她依然鶴立雞群。
不是因為她高,也不是因為她身上那件PRADA和服式衣領的黑絲緞禮服太搶眼,更不是因為那條掛在她玉頸間的George Jenson仿冰河水滴鑽煉,而是她的氣質,那淡淡的、很內斂,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
她天生是適合這種場合的,或者說,這種場合,原就是為了陪襯她這種人而存在的。
趙英睿啜了口紅酒,深沉地注視著妻子穿梭在一群一群賓客間,引導話題,活絡氣氛。
主辦這樣一場純名流的宴會,一向是蘊芝的拿手好戲,瞧她如魚得水,一副自在輕鬆的模樣。
完美的宴會,完美的女主人,完美的夜晚。
一切都該死的、無趣的完美,完美得令他有股衝動想仰天長嘯。
趙英睿別過頭,不想再看,胸口有股熟悉的疼痛,揪住他,他深深呼吸。
他快抓狂了,這場虛偽的壽宴,這些死纏著他的貴婦,他人前人後都完美無缺的妻子……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正當他的耐性即將到達底限時,一件有趣的事發生了。那整夜都死氣沉沉地演奏著古典樂的樂團竟然換了首重搖滾,一對裝扮出色的情侶,不顧他人震驚的眼光,佔領了舞池,囂張地扭擺著肢體。
這是怎麼回事?和其它人一樣,趙英睿也將視線投向舞池,只是別人帶著輕蔑,他卻是感到濃濃興味。
那個女人,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蘊芝的妹妹夏蕾,而和她一起搖擺著怪異舞姿的男人,好象是這兩年才在商界竄出頭的新貴──李安陽。
這兩人居然把歐家貴氣華麗的大廳當成了搖頭Pub,把一場優雅的社交宴變成了狂歡派對?
哈!這個有趣。
不知蘊芝看到自己的妹妹毀了這場十全十美的壽宴會作何感想?
趙英睿調轉視線,目光宛如最精準的雷達,再次以最快的速度鎖定妻子的倩影。
她站在樓梯上,往下瞪著舞池,看得出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