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接受道歉的人不是我。”喜守業淡淡的說了一句,在外竹屋的桌邊坐下,“洛哥兒和來福兄弟晚上不回來了,就住鋪子裡,下午收穫不錯,網了三桶,暫時能維繫住生意,不過,洛哥兒畢竟要進學的,不能在那兒耽擱太久。”
“哦。”喜清歡心裡一鬆,兩個人安全就好了。
“你沒什麼說的?”喜守業正待著聽她的想法,沒想到喜清歡卻只是“哦”了一聲就不吭聲了,不由眉頭挑了挑問道。
“爹想聽什麼?”喜清歡這才抬起頭來,很平靜的看著喜守業,她要說的當然很多,可前提是,他們能支援嗎?
“不是我想聽什麼,是你想說什麼?”喜守業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這個小女兒。這是在跟他置氣呢。
“爹,我想說的,上午已經說過了。”喜清歡已經平靜了下來,前世種種,再悔也是無用了,她能做的也只有把撐住現在,她想賺錢是為了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而不是為了賺前和家裡人鬧出芥蒂。
“你上午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娘那個人你也是知道的。一心想把你們教成知書達理的閨閣女兒,而且,她也不知道我們家曾經是怎麼樣的門第。將門無虎女,無論是你大姐二姐,還是三三與你,都是爹的好女兒。”喜守業難得說這些,不過。說起這些來居然也順溜得很,他看了看在面前安靜傾聽的小女兒,指了指邊上的凳子。
喜清歡明白他這是有話跟她說,便乖巧的坐了過去。
“我們家從不提過去的事,你爺爺又一貫的主張低調,實則是想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不得不為之啊。”喜守業卻沒有再提今天發生的事,而是嘆起了往事。
“啊?”喜清歡一愣,保一家老小的性命?
“如今你們也大了。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有些事也確實該讓你們知道知道了。”喜守業看出她的驚訝,沒有著意,繼續說道,“如果你和三三都和玉兒潔兒一樣綿軟的性子。那倒也罷了,我們家也許會一直這樣平淡下去。可三三生性好武,對兵法陣法有著極敏銳的天賦,打小,你爺爺就在親自教她,他是在把三三當成繼承衣缽傳人的教了,如今,你又對生意如此有興趣,這小小的村子,怕是困不住你們兩個了。”
“我們沒想離開這兒。”喜清歡解釋了一句。
喜守業擺擺手,制止了喜清歡的話:“當年,天禹朝昏君無道,天下群雄紛紛揭竿而起,你爺爺隨晟賢帝投奔名主,十年征戰,建大夏天朝,定天下,鎮邊疆,官拜護國公,何等榮耀,後晟賢帝駕崩,你爺爺與一干老臣盡心輔佐承安帝登基,後北方車雲國進犯,你爺爺五十六歲再披帥袍,驅敵千里,連奪敵城五座,直至天龍天險,建城建關成一夫守關萬夫莫開之勢,車雲國方主動求和,簽下百年和平約,那一戰……護國公變成了護國侯,可也就是那一戰,喜家失去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原來,喜家曾經這麼顯赫過,原來,幾個伯伯和姑姑是這樣沒的……
喜清歡聽得心潮澎湃,原來爺爺曾經那樣的厲害啊,征戰沙場、平定天下……
“那一戰,卻也換來了功高蓋主的嫌隙,奸佞當道……不少老臣都遭了難,你爺爺為了保住我們,終決定激流勇退,上奏請求告老故里,卻不曾料到,半路竟遇到了大內的刺客攔截,寡不敵眾,要不是你爺爺昔日的副將拼死相救,我們家也沒有今天了。”喜守業的聲音漸漸低沉,竹屋裡沒有點上燈,父女兩人就這樣坐在黑暗中。
喜清歡聽得背脊發冷,對喜家的來歷,她想過無數個版本,卻單單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喜慶靖是大夏天朝的開國元老,那等的戰功赫赫,如今卻落得個隱身鄉野,終日為生計芨芨營營,多少故事都證明了天家薄情,再近乎的關係,一旦冠上那個功高蓋主的嫌疑,喜家還能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