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大叔,我來和你道別的。”夙拂曉的腳停頓在那,因他的懇求而沒有向裡面踏入。
有些時候,屬於自己的狼狽,是不想被他人看到的。夙拂曉自己如此,所以她更加理解他,更加尊重他。
“去吧。去做你想做該做的事吧。”他的聲音變得很飄渺,很空蕩,可以想象是在多平靜的語氣之下,才能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散發出這樣的空靈的感覺。
“陌汐的事,等我回來再做。大文學。dawenxue不要勉強。”猶豫了半晌兒,夙拂曉叮囑他,頓了頓,又強調道:“霧大叔,等我回來。”
裡面的霧聽著她憂心而沉重的低語,低頭淡淡一笑,眼中有些喜氣。等她回來。像一句承諾,有承諾的感覺,真好。
“嗯。”他壓抑住止不住的咳嗽,強迫自己語氣平靜如常。
“我走了。大叔。再見。”夙拂曉有些心神不寧地又往裡面看了看,徘徊了良久,才深吸一口氣,大步地離去,這一次,沒有回頭。
人生總是有很多事情強迫自己往前走,不要回頭,不要猶豫,不要躊躇。夙拂曉知道,自己還沒有猶豫的權利。
她的人生,還要義無反顧地往前走,直到沒有盡頭的一天。
霧終究忍不住,從石室中走出來,雪白的髮絲幾乎掩蓋住了他的臉,鋪撒了一地。與澈的不同,澈的是有光澤的銀髮,美麗妖嬈,而他的,卻是蒼老而下的雪白,宛若寡淡的生命力一般。
看著那在水簾中慢慢消失的身影,霧嘴角緩緩勾起,下一世,再來繼續這個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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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仙島離開赫連家族後,這一次,夙拂曉和鵺歌空直接駕坐在琥珀之上,從千峰峽中飛過那像是沒有盡頭的水流,衝向掠過浮雲的蒼穹之上。腳下盡是萬里河山,山脈連綿不絕,江河川流不息。好不派豪邁之大景。
可是一路上,夙拂曉卻很沉默。
血脈真的是這世間特別奇怪的事,它連線起來了某種骨子裡的無法放棄的靈魂契合一類的東西。大文學。dawenxue就算有時候再恨再討厭,還是能做到有一天原諒彼此,冰釋前嫌。
夙拂曉就完全屬於那種嘴上說得心狠手辣,內心某個地方卻很柔軟的人。說了兩清,可是最後離去的時候,她依然回頭對赫連橋軻和赫連碧寶喊了一聲哥哥。
鵺歌空看著沉默不語的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想到離開時她突如其來的一聲哥哥讓兩個清秀少年頓時熱淚盈眶便想得到這個傢伙的口是心非。嘴上說著夠強大什麼都不需要,其實有時候卻希望能做一個普通平凡,被人疼愛的孩子。
否則,她又何必為了保護自己,還有守護家人強迫式地變強大。爆發出整個大陸中最為強大的天賦。
不知道多少人為她的成長速度而瞠目結舌。
不知道多少人將她作為追隨的神。
似乎每一次相遇都意味著分離。夙拂曉討厭這種感覺。
心頭會變得空落落的,但是又迅速提醒自己繼續往前走。
幸好,這一路上,有一個人一直陪伴著她,不離不棄,永遠都不會分開。
想到他寵溺的目光,溫柔的話語,夙拂曉就忍不住勾唇一笑。
半年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兩人趕了七八天才來到了歸海國的皇城。
沿路上,已經多了流離失所,背井離鄉的百姓。整個歸海國,已經呈現出了一種即將爆發出戰爭的蕭索和荒涼。
夙拂曉皺著眉看這揪心的風景,冷冷道:“這就是我討厭戰爭的原因。當權者將戰爭當做一種美來炫耀,而無辜百姓的鮮血卻成了這種美舔色的染料。”
“拂曉,你老實告訴我,這一次四國同盟大會,除了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