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仁聞言苦著臉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就要出去,觀川又叫住了他,“我讓你走了嗎?去給我沏壺茶來。”
“是。”樂仁心裡腹誹著喜怒無常的師父,一出門迎面就遇到了白青茶。要說這休明宮裡他最討厭的人是誰,觀川排第一,那白青茶肯定能排第二。原因麼……師姑討厭的人我就討厭,師姑喜歡的人,我還是討厭!
他不假辭色的對白青茶哼了一聲,然後一旋身進了茶間。他總也想不明白,師姑明明不喜歡這女人,為什麼還留著她礙眼。
花臨小睡一覺醒來,見觀川不再還有些疑惑,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往出走,才推開書房的門,門裡響起一聲怒喝:“誰準你穿這樣出門的?”
“我穿怎麼樣了?”花臨疑惑的低頭,而後整個人就被觀川這麼一裹,直接抱回了房間。
對此,樂仁表示:每天看見師父和師姑秀恩愛,不開心。
觀川冷著臉給她穿好衣服,然後又冷著臉拿起眉筆沾染了青黛,抬手正想往花臨眉上畫,忽然頓住了,轉而問道:“你手上的鐲子哪來的?”
“很久以前撿的。”花臨撇撇嘴,“我當時還以為撿到了什麼厲害的東西,結果除了拿不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
“你以為寫小說呢?滿地都是法寶仙器等著你去撿?”觀川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這上面的字元倒是不一般,還得仔細查一下。”
花臨聞言撇撇嘴,道:“當然不一般,我可是一見到這個鐲子就覺得它與眾不同,和我一樣充滿了神秘的光環。”
不知道是花臨多心了,還是怎麼樣,她分明看見觀川眼裡的笑意一閃而過。
額頭被敲了一下的感覺告訴她,還真不是想多了。不過觀川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舉著眉筆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動作。
花臨看著鏡中專心致志為自己描眉的觀川,忽然說道:“我覺得,我爹一定在什麼地方等我。”
觀川的手抖了一下,眉毛歪了。
花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笨蛋。”
觀川顯然是很無語,擰了帕子小心的將畫歪的一邊眉毛擦掉,“不可能,這個世界太脆弱,又崩潰過一次,根本受不了神息。若果有,大約是一起化為虛空。”
“那個頂著黑蛋臉的騷狐狸琉陽不是嗎?”
觀川藉著蘸眉黛的功夫不動聲色的在花臨頭上蹭了蹭,“他雖是妖神,現如今實力卻沒有恢復,大約也就是仙君的程度——在這片世界上,想成神,難;想以神的身份留在此處,不可能。”
“我卻記得,他就站在一片火紅色的岩漿上,還跟我說‘往北走’,那張臉我不會記錯的啦。”
觀川見她一臉篤定,只得附和道:“既然這樣,那有機會我帶你去北邊看看。若真有什麼,大抵也就在十萬雪山中……只不過那處危險,你還需好好修煉。”
花臨等他描好眉,這才得意的挑挑眉頭,捂著嘴偷笑起來。
又過了幾日,那天,觀川不知道帶著樂仁做什麼去了,卻怎麼也不肯帶上花臨,花臨只得躺在屋頂上曬太陽。只是這原本該極閒適的時光,卻被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破壞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白青茶。
要說起來,自多年以前聽白青茶說了那一番話,花臨打心裡就不喜歡她了,只不過也能理解她那點小心思,想著總歸是同一個地方來的,許多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會見她偷偷摸摸的,原也不想管,轉念一想,左右無事,於是就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白青茶雖然行色匆匆,卻也極為小心,花臨不遠不近的墜著,兩人也就隔了幾十米的距離。白青茶偷偷摸摸下了彤煙峰,拐個彎往泊月湖旁的森林裡走去。花臨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在身上施了一個隱匿的法咒,然後輕手輕腳的爬到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