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了什麼,花臨並不知道。只是第二日,樂仁是以觀川弟子的身份出現的,雖然不過是記名弟子,卻也是觀川唯一的弟子。
送走又一波來看戲,送禮,祝賀,冷嘲熱諷的女修們,花臨只覺得自己臉都笑僵了。
真累,心好累。她想著,自己該去散散心了,腦中靈光一閃,就想到了仙集。巴巴的去問了觀川,得知居然還有十幾年才開始,簡直覺得自己這朵嬌花都要謝了。
無聊之下,她拎著石頭往滴翠谷走,心中則計劃著抽個空去趙家村看望大家——“也不知道村長他們還好不好。二十幾年,大家應該都還在吧?”
滴翠谷在落霞山脈深處,谷中一道靈泉從山壁上流出,滋養著方圓近百里地的藥圃。花臨來過幾次,熟門熟路的找除草的小弟子拿了令牌,而後長驅直入,直奔吳宏亭打地鋪的寶貝藥圃而去。
作為一個藥痴,吳宏亭一向把藥草視作自己的命根子,每天只恨不得和自己的寶貝們同床共枕——雖然他就是這麼做的。
花臨路上看見一隻羊低頭啃著一畦不老草,卻沒有童子來驅趕,還以為是吳宏亭養來吃得,只是略一停頓就走了。
‘咩……’
小咩抬頭看著花臨走的方向,眼中紅光一閃而過。它踢了踢躺在草叢裡小童子的腦袋,然後慢慢悠悠的走了,徒留背後悠悠轉醒的小童子憤怒的尖叫:“又被吃了!!!”
‘咩~’它輕快的叫了一聲,甩甩脖子上閃亮的銅鈴,邁入茂密的樹叢。
花臨小心翼翼的推開極其簡陋,簡陋到很有可能一推就散架的竹籬笆,往裡走了幾步。
或青翠或絢麗的靈草擺在各自合適的位置,溼潤的帶著靈草清香的空氣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每次到這裡都覺得格外舒坦,花臨一邊驚訝著,一邊小心著腳下,分毫不敢踩到吳宏亭的‘成群妻妾’和千千萬萬數之不盡的‘子子孫孫’。
看見躺在草地上,幾乎與草地融為一體的綠衣男子,花臨眼前一亮,“師叔,你這兒連腳尖都快放不下了!你快告訴我,哪個是你兒子,哪個是你孫子?我腳痠!”
吳宏亭懶懶翻個身,得意的撥弄一頭青草綠的頭髮,“師叔我是不是越發同美人們相配了?”
花臨嫌棄的看了吳宏亭一眼,用發自內心的虛偽去恭維他:“您一直同這些花花草草很相配。”
什麼破品味……又一個被平陵忽悠的傻子——這是花臨的真實想法。
“我也這麼覺得。”吳宏亭得意的捋了捋頭髮,大發慈悲道:“你把腳放下吧,那兒只是些雜草。”
花臨頓時鬆了口氣,然後又提心吊膽的在吳宏亭的指揮下,極其驚險的走到他那片齊整的草地上。
真要命,還好今天運氣好。花臨抹著額頭上的冷汗,盤腿在草地上坐下。
花臨會這麼小心翼翼,自然是有原因的。別看吳宏亭平日裡是個極溫和好說話,還會時不時善心大發白送極品丹藥的好人,要是發起火來那就是個六親不認的。
發火的唯一條件就是——踩到甚至是碰到他的妻妻妾妾子子孫孫。問題是,就算靈草長得和雜草有很大區別,但剛發芽的靈草鬼才認得出來!
對此,花臨表示身受其害。別人她不知道,至少她來三次起碼有兩次是被怒火沖天的吳宏亭趕出去的。
說起花臨和吳宏亭的相識,也是極為戲劇性的。那次在竹丘秘境得的賽仙血,花臨好不容易集齊了另外三味材料,準備將它下鍋煉丹,正在這時,吳宏亭出現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花臨手裡的賽仙血,徒留下花臨捏著小刀,傻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綠衣人。那綠衣人還抱著自己準備下鍋的,絕對稱不上好看的草喊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