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微微迷惑,赫連家族的人卻統統神色皆變,霧彷彿眼裡只有她,世間其他的東西都不存在一般,點點頭,淡淡道:“是。”
夙拂曉也笑,天真無邪,看著他,傾吐朱唇道:“那麼,如果那個傷我的人是你自己呢?你也要殺掉你自己嗎?”
夙拂曉的聲音很輕,輕到如同這海邊的風,吹拂而過,不留痕跡。
卻在剎那間,讓一向超然於世的霧,整個心神一炸,霍然抬起頭來,愕然地望著她,怔怔無語。
過了很久,他才勉強苦澀道:“原來那夜,竟然是你。大文學。dawenxue”
看著傷痕累累的她,左手一動不動,還被厚厚的繃帶纏著,那一剎那,他的心像被人灌進了辣子水,嗆得連眼睛都快流出淚來了。
夙拂曉也笑,這一次少了冰冷,多了一點澀意,“是啊,為何偏偏是我……為何我沒有傷你,而你卻傷了我。”
旁邊的人聽得冷汗淋漓,這才知道剛剛夙拂曉的話是一個陷阱,而霧,卻踏進去了。
每個人都在想他會不會反悔,又會不會真的忠誠到殺死自己,以死謝罪。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繃起來,眾人感覺到夙拂曉身上瀰漫出來的冷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抱緊自己,不讓拿寒意侵蝕骨血。
赫連滄皇愣在那,不知道竟有這麼戲劇化的一出,看夙拂曉為難守護者,心中一愣,呆了片刻,終於回過神來,朝夙拂曉道:“姑娘,那琉璃宮,曾是我女兒居住的地方,被守護者列為禁地,也是為了保護琉璃宮。姑娘誤闖,不知者無罪,但受了重傷也活下來了。守護者誤傷姑娘,也是因為規矩所在,不知道那人是姑娘,亦是不知者無罪。不如,兩清了吧。”
“兩清了麼……”夙拂曉喃喃自語,隨即如同冰雪融化般一笑,淡淡朝霧道:“霧大叔,當年你救我在先,這些傷,就當我還你當年之恩。大文學。dawenxue如同族長所說,兩清了,我們誰也不欠誰。日後,我自己會保護自己,不用你的守護。”
眾人一聽,紛紛鬆了一口氣,想著今天的麻煩終於結束了。夙拂曉和守護者互相兩清原諒了。赫連容若和赫連橋軻等人卻依然皺著眉,覺得這話中似乎有話,有些不太對勁。擔憂地望向夙拂曉,不明白她在幹什麼。
“不!”聽到夙拂曉這名為聽從赫連滄皇原諒他不計較,實則捨棄了他作為懲罰的話,心中一涼,從地上一躍而起,定定地望著她,“我寧死也不願被你捨棄。守護你是我一生的使命,既是責任,那麼,傷害你的我,我定不也饒!”
赫連滄皇一聽,心知不妙,急忙道:“守護者,不要!”
霧卻不理不睬,說著反手便提氣朝著自己的天靈蓋打去,這一掌用盡全身魂力,雄厚而強大,絲毫不留情。那冷絕,讓眾人心中一顫。對自己都下手這麼狠,若是他們中哪個敢對她不敬,那不是更死無葬身之地了?
懸浮在那紅色綠色鮮血瀰漫湖面上的鮫人族屍體,就是可怕的證明。
靠近霧抬起那隻手的那個方向,一隻裹著厚厚的繃帶,只露出那雙瑩白纖細的手終究不忍,在那一剎那,忘記了疼痛,條件反射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及時制止了他。
霧睜開微顫的臉,恰好望進夙拂曉幽深緘默的眸中,她輕嘆一聲,“霧大叔,你這又是何必呢?”
他救過她的恩情,她哪能真的忘卻放棄呢?她沒辦法對在乎的人如此心狠手辣。
本以為這試探不會成真,卻不想他如此決絕,真的連命都不放在眼裡。這樣重大的情,她如何承擔?
霧抿著蒼白的唇,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縹緲的笑,“你呢?你又是為什麼?為什麼出現在琉璃宮?為什麼又要救下我?!”
夙拂曉在心中再嘆,想到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