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難存活。早早開門拜闖王,管教大小都歡悅。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吃他娘,著她娘,吃著不夠有闖王。不當差,不納糧,大家快活過一場。”
這樣欺騙千千萬萬老百姓的童謠出現了,不納糧,他們又不種田產糧,當然全靠搶劫來維持生活需要,**裸表達了流寇的窮兇極惡。
可是老百姓難辨真偽,再加上崇禎時期的階級矛盾白熱化,很快李獨眼的大軍有了七八萬,歸附的老百姓高達百萬。
同年,李獨眼大軍殺入河南,這個被流寇和兵匪反覆荼毒多年的地方滿目瘡痍,不願意離鄉背井的老百姓剛剛恢復生產有了一季收穫,期待以後日子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白日夢被無情擊碎了。
跟流寇較量的明軍主將是兵部右侍郎總督陝西三邊軍務的鄭崇儉,麾下能戰的將領是綽號“賀瘋子”的總兵官賀人龍,蒙古籍總兵官猛如虎等等。
可惜憑藉十八騎東山再起的李自成不可同日而語,他繼承了高迎祥“闖王”旗號,再也不是無足輕重的“闖將”。
被打散的高迎祥舊部很快聚集到了新“闖王”麾下,許多都是被黑虎、魯承祖擊潰的高迎祥部騎兵。
李“闖王”繼承了高“闖王”遺產,實力暴增,那些跟明軍有血仇的積年老匪又找到了組織,爆發出的戰鬥力驚人。
混朝廷的各路明軍哪裡願意拼命,當然屢戰屢敗,經常打勝仗得到大量繳獲的闖賊部越戰越強已是必然。
八月,身患重病的楊嗣昌以“督師輔臣”的身份賜尚方寶劍前往山陝河南親自佈置剿寇。
少了孫傳庭換上了楊嗣昌,總算遏制了李自成的犀利攻勢。
有了思想認識的流寇凝聚力大大增強,他們太多人根本不是活不下去而造反,而是準備捨得一身剮要把皇帝拉下馬的野心家。
流寇有了政治綱領,整體面貌有了改觀,最起碼不亂放火燒房子,還不肯人馬踐踏麥田,被假象矇蔽的老百姓越來越多,主動從賊的良民、知識分子開始大量出現,歸附的明軍也逐漸增多。
有了太多軍人、落魄文人加入隊伍,流寇組成部分已經不完全是暴民,不僅僅人數膨脹,戰鬥力也大大提升,剿寇明軍很明顯處於劣勢。
中原糜爛千里,即便楊嗣昌有才,麾下沒有兵馬錢糧也無濟於事。
太多餓肚子的明軍開始劫掠老百姓,迫於“南王”警告,他們當然只搶東西不敢無故殺人。
交戰雙方不僅僅在戰場上廝殺,還在想方設法率先搶劫老百姓的糧食,無辜的百姓前後都是個死字,太多無法逃難去江邊、海邊投奔“南明”的百姓成為了流寇、盜賊。
崇禎根本沒有解決地方上的種種矛盾也沒有加大重建投入,許多對大明失望透頂的河南老百姓在無可奈何之下紛紛加入造反大軍,李自成發展勢頭如日中天。
流寇如同和清軍有默契般,大明軍隊在遼東抵抗外族入侵戰事如火如荼之時,內地烽煙四起戰火呈現燎原之勢。
崇禎十三年秋天,河南兵荒馬亂,許多老百姓沒有得到收成知道難以捱到來年,只能選擇跟著造反,中原局勢每況愈下。
闖賊軍隊攻城略地如摧枯拉朽般,同室操戈山河變色,流的都是炎黃子孫血……。
告急、求援、呈報城池失守的六百里加急不間斷送達京師,本來還十分淡定的崇禎再也無法泰然處之。
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沒轍,唯有早日解決錦州之戰朝廷才能夠騰出手。
再次拆東牆補西牆病急亂投醫的詔令送往寧遠遼東經略官署。
按部就班整整一年的洪承疇接到詔書大驚失色,以時間換空間的戰略部署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