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著眼前的陣仗,耶律辰面色一沉,走下了馬車,“想不到我一回來就這麼大的場面,委實受寵若驚。”
“十三弟客氣。”耶律楚從豪華車輦內走出來。
這聲音委實讓車內的軒轅墨與葉貞倒吸一口冷氣,尤其是葉貞。分明是耶律楚的聲音,她到死都不會忘記。那日城牆之上,耶律楚曾經以她為要挾,逼迫軒轅墨投降。
該死……
軒轅墨雙拳緊握,竟然是耶律楚。
而耶律辰,竟然是戎族的十三王爺。
他早該想到!只是一直沒能確定。
一個耶律家的人,能有這般謙卑而和善的態度,一路被人追殺,除了當朝以仁德出名的十三王爺,還能有誰?
大意了!果然是大意!
如今就算他們想避開,也是為時已晚。
此刻,他們是俎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不與耶律楚照面,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大抵也不會猜到,今日馬車裡的人,就是昔日戰場上對峙的大彥朝君主。
“參見狼主。”耶律辰躬身行禮。
“十三弟辛苦,我特意在此迎你。不過看著十三弟面色紅潤,想必在外又有所得。”耶律楚嘴角微揚,眼底的光清清冷冷。分明是笑著,卻有一種寒徹骨髓的冷意。
耶律辰不怒不笑,只是平平淡淡道,“蒙皇兄厚愛,臣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這話旁人聽得無意,但兩兄弟之間卻是心知肚明。
耶律楚笑了兩聲,“那便最好。”
“臣弟累了,先行回府。明日便會領著名醫入宮為母后診治,請皇兄安心便是。”太后病癒,耶律楚安心才怪!
“我在宮裡設宴為十三弟洗塵,今晚咱們兄弟兩個,不醉不歸。”耶律楚笑得隨和,唯有身邊的人都知道,耶律楚的笑代表著殺戮。
深吸一口氣,君王設宴,豈有拒絕之理。就算明知是鴻門宴,也必須得去。
耶律辰頷首,“臣弟謝皇兄厚愛。”
“來人,送十三爺回府。”耶律楚冷笑著放下簾子。
如同軟禁,大軍送了耶律辰回府,卻再也沒有撤離,而是將親王府圍得水洩不通。親王府大得出奇,聽聞早年乃是先帝所賜,構造設施皆以皇宮的規格建造,擺設都是以頂級奢華為主。
可見當時十三王爺尚在年幼,便已經深得先帝寵愛。
若非先帝走得早,此刻他定然是戎族之主。
只是誰也想不通,彼時的蕭太后為何執意立耶律楚為君。按理說,蕭太后雷厲風行,應該能知道耶律楚的為人,狼子野心豈能完全遮蔽雙目。
將軒轅墨與葉貞安排至西廂房,耶律辰便急急忙忙的離開。
合上房門,葉貞輕嘆一聲,“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回了皇宮,這皇宮倒也罷了,還是敵軍的皇宮。不知你這一人之下,該如何思想?”
“既來之則安之。”軒轅墨自傾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著,一如宮中為君的模樣,“你沒瞧著硝煙瀰漫嗎?宮闈,無論哪一國,都是廝殺最慘烈的地方。只要是人,都有貪念,一旦起了慾念,那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你倒安心,就不怕耶律楚殺了耶律辰,到時候連累我們,就無法回國了。”葉貞坐下。
軒轅墨輕笑,眉頭微挑,那一刻葉貞看見滿天的陽光都落在他的眼底,暖了心腸。
他只對她展露這樣毫無公害的笑意,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顎,“只要耶律楚見不到你,我們就是安全的。不管他們如何,我都會保護你。”
葉貞眉目微垂,“你這話我倒聽出幾分怪異。”
鬆開手,軒轅墨只笑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