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和楓真的懷疑,就算是奚柚想要天上的星星,陸枕川都能想辦法送給她。
到底是誰說的人間無情。
這人「有情」起來到會讓個男生都自愧不如的好嗎。
邵和楓連連搖頭,在腦海里搜羅宋乾這個傻兒砸鬧出的笑話,他說得口乾舌燥的,陸枕川也不見笑意。
就是普通的,在聽,在記。
真是對這些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只是為了奚柚想。
邵和楓喝了水:「行了,這些應該夠了。你和她說的時候,記得語調正常點,別像現在這樣冷冰冰的。」
陸枕川輕描淡寫:「是對你們的時候,沒有話說。」
「……」
行吧。
您中國馳名雙標。
邵和楓看了下時間,凌晨快五點了,「去休息吧,不然又是個通宵。就算你再看這些,她也不能……」
「能好。問過也查過了,跟腱斷裂重新上舞臺的,不是沒有。」陸枕川翻著書頁,聲音很輕,「但是太難了。」
對一個優秀的舞者來說,回到舞臺以最愚笨的姿態,從頭開始,無疑心態上就是第一重打擊。
更何況奚柚,現在連走路都走不了,要不斷地做康復訓練,把斷了的跟腱再人為地撐開,恢復到原來的韌度,再重新跳舞。
那真的。
用蒼白的文字就能描述出的疼。
邵和楓都聽不了這個,奚柚個小姑娘要怎麼受這種苦,勸道:「這也太難受了,能不能讓她別跳了?」
奚柚不是隻有跳舞這一條路能走,江城數學聯賽的前兩名,家世優越,單憑臉和知名度也能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跳舞,實在是最下策。
陸枕川:「她想跳。」
「就算是她想,這也——」
「對她而言,」陸枕川篤定,「不跳了,才是最疼的。」
所以他能做的。
只有幫她多看些,多懂些,讓她能開心點。
哪怕是一點點,都好。
/
六月,花園裡的玫瑰盛放,熱烈永恆。
少女眸光定在上面,沉浸在空氣裡淡淡的玫瑰香,剛做完康復訓練的疼痛像是輕了些。
陸枕川手腕上帶了她的發圈,站在她身後梳理著她漂亮柔順的長髮:「比預期的好很多了,小朋友很厲害。」
受傷五個月,她已經能做到脫拐小小地走段路了。比起原定的恢復期,這個恢復的速度,讓主治醫生都感到震驚。
不能讓跟腱負擔過度,奚柚還是坐著輪椅。
奚柚溫聲道:「哥哥也很厲害。」
康復訓練非常枯燥,常人輕而易舉就完成的動作,她得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甚至會出現即便她試了很長時間,仍然做不到。
比如之前的用腳趾夾起襪子。
時間越長,人的耐性被磨滅得越嚴重。
她說沒有崩潰過,完全是在騙人的。
但從打著石膏,再到跟腱靴拄拐走路,脫靴顫顫巍巍地走路,陸枕川一直都陪著她。
他不是耐心的人,卻比她耐心得多,即便她情緒失控,少年也會溫柔安撫稱讚,日夜無聲的陪伴。
這些,奚柚都知道。
奚柚偏頭看他,「哥哥,你有喜歡的發圈嗎?」
陸枕川回答:「紅色。」
她最適合紅色,明媚張揚。
奚柚點點頭,「那下回戴紅色的。」
「好。」
「姐姐!!!」
不遠處男孩聲音歡快,一路小跑到奚柚面前。怕弄傷她,快到的時候又乖乖的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