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霜不是笨蛋,宮廷之中,彎彎繞繞的事情很多,且不管真相如何,如今她只有選擇相信秦容宣,因為還有一個蔡大虎需要她找尋。跑上前去扶著他,他的腿和身上都受了傷,腿上有木板綁著,看來是自己處理過,走得很是辛苦,才過去,那人大半個重量就移到了她的身上。
“我現在的狀態,孟言軻只需要輕輕一擊便可擊倒我,也許他不是知情人,但是我不能冒這個險,”看林曉霜跟了過來,秦容宣欣慰道,“再說了,孟家二少,當著孟氏半個江山,他比他大哥聰明,很多事情,孟春江都會與他商量,若說他不知情,我也不信。當然,他要殺的是我,不會對你動手,否則也不可能護送著你一路,你是當事人,應該知道,他對你有情,孟二這麼多年來,眼高於頂,誰也沒看上,父皇想從宗室中找個妹子封為公主尚他,他都沒瞧上,沒想到……”
林曉霜聽著他的話,臉色微腆,他何時這麼多話,以前從來不屑與她說幾句的。
“你哪裡來的這麼多話,有力氣就存著,好好走路!”她不客氣地吼道。
秦容宣笑了笑,將更多的重量壓在了她的身上,她幾乎招架不住。
“怎麼,生氣了?嫌我重?要知道在這山中餓了多日,除了喝過幾口生血,我基本上沒吃什麼,應該是輕了才是。這麼多日子沒個人說話,可憋死人了,我怕不說,後面想說也說不出來了,畢竟我們未脫離險境,隨時可能喪命。”
“不會的!”林曉霜肯定道,“你一定會好的。”
“你倒比我有信心!”他笑了笑,“你心裡其實更關心大虎吧,他雖然沒有受傷,這山嶺甚大,只怕也在其間迷了路,其實我也在找他,多一個人,便多一分活路。大虎是個重義氣的男人,我想他也一定在尋我。”
“你是怎麼受傷的?”林曉霜問道。
“中了箭,掉下了山崖。”他平淡地說道,“咱們得快些離開,一會兒孟言軻發現,該追上來了。”
在秦容宣的指點下,兩人從山谷中的一處隱蔽之地鑽入了山腹,轉進了另一座山中,來路被他們用山石封死,那是一種長著褐色蘚類的山石,若非細心查探,是發現不了這個偽裝的。
秦容宣沒讓林曉霜插手,他嘲笑道:“小姑娘,便是我受了傷,一個也能當你十個!”
可是晚間兩人歇在山洞時,林曉霜方才發現他身上又滲出了鮮血,在她的堅持下,他脫了衣裳,於是她看到了那背上幾乎沒一片完整的肌膚。
因為洞口被她堵住,只留了一些縫隙,洞中用枯樹枝生起了火,倒也不冷,晚間山中漆黑如墨,也不怕煙會洩出,露了兩人行蹤,用秦容宣的話說來,孟言軻只要不發現那個入口,爬三天他也不見得能爬到這裡。
林曉霜二話不說,找出包袱撕了自己備用的衣衫,為他重新包紮,包紮的時候觸到他的肌膚,火一般地燙。為了禦寒,她的包袱中有一袋燒酒,嘴裡含了一口,含得溫熱時,她才噴在秦容宣的傷口上,這個男人全身的肌肉都崩緊了,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卻是一聲未吭。
淚水情不自禁地湧了出來,他的聲音此刻恢復了大半,用一用她不曾見過的溫柔凝視著她,他笑道:“傻丫頭,哭什麼哭,一點都不痛,真的!這傷看著恐怖,其實沒什麼。”
中箭之處是他的後背,還好沒有傷著要害,箭已經被他反手拔出,倒勾刺使他後背肌膚被剔了碗大一塊,令她觸目驚心,雙手都顫抖起來,本來嫻熟的包紮技巧,卻是花了比平常兩倍的時間才包好。
“這世上會為我落淚的人不多。”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揩去了林曉霜眼角的淚,她別過了頭,秦容宣緩緩收回了手:“對不起!”
林曉霜並不是為這個生氣,她搖了搖頭,只覺得心裡堵得慌,一種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