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被無梅師太看中的佛經是她寫的,被伯祖母李代桃僵安在了黎嬌頭上?
一定是這樣,她就奇怪今年她明明全力以赴,寫的字絕對比黎嬌漂亮,被選中的人怎麼就成了黎嬌呢!
“皎表姐”杜飛雪低聲喊,捏了捏黎皎的手。
比起交情淡淡的黎府二姑娘,她當然盼著好事落到自己表姐頭上。
姜老夫人有些尷尬:“這個老身還真說不好。老身近來老眼昏花,一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丫頭們的手抄經文收起來後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並沒細瞧,這才弄錯,讓各位見笑了。”
“哎呀,這也是難免的,鄉君就別往心裡去了。”李夫人忙打著圓場。
其他人雖沒多說,目光卻在黎嬌身上打轉。
黎嬌跪坐在地上,冰涼如水的地板刺得她透骨寒,淚水瞬間溼潤了眼眶。
那些嘲笑的、輕蔑的眼神化作無數飛刀落在她身上,讓這個一直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孩瞬間體無完膚。
鄧老夫人暗暗嘆了口氣,開口道:“師父可否把佛經給老身瞧一瞧。”
知客僧忙把佛經遞過去。
鄧老夫人早就心中有數,此刻不過是做個樣子,掃了一眼便道:“果然是弄混了,這是我們三姑娘的,當時我見她寫得好,特意放在了最上面送去東府。沒想到侄媳婦也是這般心思,想讓鄉君一眼就瞧見,誰知鄉君卻誤會了。剛剛鄉君說是二姑娘的,她一個小姑娘緊張之下哪裡能留意到呢?”
這話算是稍微挽救了一下黎嬌的名聲。
就算在場的夫人們心知肚明黎嬌當時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也不能由黎府坐實此事。
姜老夫人心性薄涼,第一時間想的是撇清自己,鄧老夫人偏偏不想讓她如意。
她有四個孫女呢,二姑娘的名聲壞了,其他女孩又能得什麼好?
姜老夫人愣了愣,礙於場面已經夠尷尬,遂不再言語,算是預設了她的說法。
黎嬌低著頭,眼淚落了下來。
“原來是貴府三姑娘寫的,不知這位小施主現在何處?”知客僧高聲問道。
廳內一片靜默,廳外卻響起陣陣議論,因為聲音太大,傳進裡面來。
“黎府三姑娘?那不是前些日子被拐走的那個嗎?”
“沒錯,後來不是被送回來了。對了,我聽說還是被李神醫送回來的呢。”
“不對啊,這位姑娘我曾見過,瞧著不像是能寫出好字的樣子。”
“呵呵,能不能寫出好字又不是可以瞧出來的。”
……
杜飛雪沉著臉道:“皎表姐,那年你東府伯父生辰,黎三不是送過一幅字,我記得那字一點都上不了檯面呢!”
她特意抬高了聲音,頓時把人們注意力吸引過來。
黎皎站姿挺拔,溫和笑道:“或許是後來三妹刻苦練字,水平提高了吧。”
杜飛雪撇撇嘴:“才過去兩年就一下子提高這麼多?滿京城姑娘的字都不及她,還讓疏影庵的師太破例召見?”
在眾人的注視下,黎皎嘴角一直掛著溫和的笑:“許是三妹天資卓絕,近來懂事知道勤勉了,所以水平一日千里。”
黎昭若是天資卓絕,那才是見鬼了,不過在外人面前她是決計不說自家姐妹不是的。
也不知那冊佛經是從哪裡來的,伯祖母忍不住攬在黎嬌頭上,祖母又想替黎昭攬過來。
杜飛雪見黎皎處處替黎三辯白,不由冷笑道:“她要是天資卓絕一日千里,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不少人暗暗點頭。
知客僧聽在耳裡,心中直打鼓。
這要是再弄錯了可就沒法交代了。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