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你打我?”沈氏捂著臉,恨恨問道。
靖安侯渾身都在抖:“沈氏,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也曾重兵在握,是指揮過千軍萬馬的北征將軍,哪怕因為常年在北地熬垮了身體,回到京城養病,也不是那些沒種的男人。
他對妻子處處忍讓包容,是為了什麼?不過是因為愧疚,不忍讓她傷心難過罷了。
所求的,只是希望她對明淵多幾分憐惜。
如今看來,是他大錯特錯了。
靖安侯眼中的失望與憤怒狠狠刺痛了沈氏,那些在她看來夫妻間心知肚明卻這輩子沒打算讓兒子們知道的話脫口而出:“我讓侯爺失望了?那侯爺呢?侯爺早就讓我失望過了。當年說什麼舉案齊眉,情深義重,結果不過是笑話罷了。我的二兒子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不理會邵景淵與邵惜淵的震驚,沈氏恨聲道:“侯爺告訴我,現在的邵明淵,究竟是你從哪裡抱回來的野種?”
第255章 二郎已死
“你——”靖安侯嘴唇抖著說不出話來。
沈氏氣勢更盛:“你說啊,說話啊?說不出來了吧?呵呵,你以為我是傻瓜嗎?母子連心,二郎被你抱走看病,再抱回來後,我就知道,那不是我的二郎了!”
說到這裡,沈氏撲倒在椅背上,泣不成聲。
那時候她坐著月子,她的二郎才剛出生幾天,就因為身體不好抱離了她身邊。
他們怎麼會認為,她當孃的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來?
哪怕她只看過一眼,哪怕在所有人眼裡剛出生的嬰兒都是一個樣子,可在她的眼裡心裡,她的二郎是獨一無二的啊!
沈氏扶著椅背,放聲痛哭。
屋子裡早就屏退了下人,只剩下沈氏的哭聲迴盪。
良久後,邵景淵問:“父親,母親說的是真的?”
靖安侯一張臉難看極了,沒有吭聲。
沈氏抬頭冷笑:“侯爺說不出口了?今天話既然說到這裡,我要問問侯爺,你到底把我的二郎弄到哪裡去了?”
“二郎——”靖安侯艱難張口,卻現後面的話那麼難以說出口。
“你說啊,你說啊,是不是為了給那個野種騰位置,你弄死了我的二郎?”
“沈氏,當著孩子們的面,你在胡說什麼?”靖安侯不可思議看著沈氏。
難道這麼多年,她都是這麼想的嗎?
他們是結夫妻,年輕時雖然相守的時間不長,卻也沒有紅過臉,她怎麼會認為他能做出害死自己親生兒子的事來?
“我胡說?那你說,二郎哪去了?我的二郎哪去了?”
“二郎死了!”靖安侯終於說了出來。
“沈氏,你自己不清楚嗎,二郎生下來就體弱,太醫早就說活不成的,二郎病死了啊!”
“我不信,我不信,就是你為了那個野種害了二郎!”沈氏聲嘶力竭喊道。
靖安侯只覺無比疲憊,抬手扶住額頭問沈氏:“夫人,我們當了這麼多年夫妻,你一定要把害死親子的罪名扣在我頭上才安心嗎?如果是這樣,那就隨你吧。”
常年的病體纏綿,讓曾經手握重兵的靖安侯身體單薄如讀書人,臉色白中泛青,加上現在索然的神態,瞧著頗讓人心慌。
沈氏心軟了幾分,語氣一轉:“二郎真的是病死的?”
無數個晚上,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想到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很可能早就死了,讓一個野種霸佔著他的身份,享受著他的待遇,就恨得滴血。
可恨過後,她心底深處又隱隱有著奢望。
或許,她的二郎沒死呢?
只是被他這個狠心的爹給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