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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請老夫人和黎大人等著吧。”長春伯說完,招來管事想吩咐他去請人,忽然又停下來,看向鄧老夫人,“不如老夫人派人去請吧,就是太醫署的張太醫。免得我們派人去請,你們懷疑我們夫婦私下收買了太醫,到時候再抵死不認。”
鄧老夫人一聽這話,心中又是一沉,不妙的預感更甚。
可她還是無法相信三孫女會做出這種荒唐至極的事來,衝黎光文道:“老大,你親自去請,就說我有些不舒坦。”
“好。”黎光文應了,親自去請張太醫。
廳內陡然安靜下來,鄧老夫人端起茶杯慢慢喝茶,掩飾著內心的不安。
腳步聲傳來,人未到聲先至:“老夫人,兒媳聽說有人來鬧事?”
簾子一動,何氏走進來,手中拿著把剪刀。
長春伯夫婦視線不由落在那把明晃晃的剪刀上。
何氏瞥了他們一眼,笑道:“正剪花枝呢,順手帶來了。”說完還衝長春伯夫婦晃了晃。
長春伯夫婦臉色頓時一白。
若不是場合不對,鄧老夫人險些笑出聲來。
剪什麼花枝啊,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嘛,她這個兒媳婦就不是裝風雅的人。
“這位就是黎三姑娘的母親吧?”長春伯夫人開口。
“正是,不知這位太太是哪家府上的?”
長春伯夫人冷笑一聲:“我們今天來不是敘舊的。老夫人,先請你們府上三姑娘出來吧,我倒是要看看生了副什麼模樣!”
何氏翻了個白眼:“這話可真有意思,這位太太與我們府上是有親還是有舊啊,張口就要見我們府上姑娘,這放到哪裡都說不過去吧?”
“我想見的可不是什麼姑娘,而是害我兒的兇手!”
“那就更不能讓你見了,我閨女不是兇手!”
何氏快言快語,說話又直白,險些把長春伯夫人氣個半死。
鄧老夫人卻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她是不可能讓他們見她孫女的。
廳內氣氛格外沉悶,時間像是陷入了沉睡,緩慢流逝,對在座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煎熬。
終於外面傳來動靜,黎光文帶著張太醫走了進來。
鄧老夫人下意識起身。
張太醫環視一眼,一看廳內這架勢,便意識到不妙。
可真是晦氣,他這是無辜捲入這些人家的糾紛了。
果不其然,簡單的寒暄過後,長春伯便開門見山問:“張太醫,您替犬子看診後,犬子曾有片刻的清醒,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兒?”
“是。”張太醫點頭。
這兩家人,一家是伯府,一家是翰林修撰的府上,說起來都不是頂尖的人家,他乾脆據實相告,還省下不少麻煩。
“太醫應該記得犬子清醒後說了什麼吧?”
長春伯此話一出,廳內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張太醫面上。
張太醫彷彿能感覺到那些視線的熱度,視線觸及鄧老夫人的白髮,暗暗嘆息一聲,沉吟道:“令公子當時好像是說杏子衚衕黎府三姑”
鄧老夫人勐然跌坐回椅子上。
何氏一怔,隨後大怒,拎著剪刀就衝上去了:“你這老頭子,怎麼能信口開河呢”
長春伯夫人也顧不得害怕了,擋在張太醫身前道:“幹什麼,幹什麼,想把證人殺人滅口啊?”
“什麼證人,明明就是滿口胡言的糟老頭子”
張太醫來了火氣,拂袖冷哼道:“下官在太醫署多年,還不至於信口開河誣賴人。伯府的小公子確確實實說了那幾句,一字不差!至於伯府小公子為何提到貴府,那就不關下官的事了,告辭!”(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