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不由去看池燦,卻見平時神情懶散的好友面對哭泣的孩子時,同樣有些無措。
是啊,對成人可以無視,對稚童誰能沒有一絲憐惜之心呢?
楊厚承張了張嘴:“庭泉,拾曦,咱們該怎麼辦?”
池燦神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淡淡道:“你們決定吧。”
楊厚承詫異揚眉。
別人不瞭解好友,他卻是瞭解的。拾曦這樣說,其實就是默許了留下。
“庭泉,你說呢?”
邵明淵看向老漢:“保護你們,應該是當地駐軍與官府的責任。”
老漢抹淚:“可是官府也沒辦法呀,那些倭寇太厲害,四五個官差都打不過一個倭寇。”
“四五個人打不過一個倭寇,那麼十來個人呢?數十個人呢?”邵明淵平靜問。
楊厚承更加詫異。
他以為邵明淵會是他們三人中最好說話的一個。
老漢被邵明淵問得說不出話來。
年輕的將軍一雙星目掃過跪地的人群,淡淡道:“剛剛你們這些人的石塊若是扔向那些倭寇,我大概會有留下來的理由。”
慈不掌兵,他從來不是什麼爛好人。
他收回目光,衝楊厚承與池燦略一頷首,沉聲道:“我們走!”
最初的詫異過後,二人默默跟上。
好友的決定他們當然會尊重。
“姑娘,姑娘,求求你了,你們不能走啊!”老漢把孫子拽到喬昭腳面前,因為動作太急,孩子跌倒在她腳邊。
喬昭腳步一頓。
邵明淵停下來回頭,與她對視。
昭昭,你要不要我留下來?你若開口,我便留下。
喬昭彎腰把幼童扶起來,替他拍了拍身上塵土,交給老漢,面色平靜道:“我留下來,只有讓你們送給倭寇的用途。而我的同伴,已經有了決定。”
能對抗倭寇的只有邵明淵,除了他自己願意,別人又憑什麼求他留下?
喬昭越過老漢,走到邵明淵身邊。
邵明淵微微一笑:“走吧。”
在小鎮人此起彼伏的哀求聲中,喬昭一行人來到碼頭,上船,漸漸駛向大海。
“會不會覺得我狠心?”憑欄而立,邵明淵問喬昭。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卻唯一在乎眼前人的看法。
沐浴更衣過的男人穿了一件藍袍,與大海的顏色很接近,夕陽下,眼底波光流動,如大海般讓人看不透深淺。
“不會。”出乎邵明淵的意料,少女沒有任何遲疑吐出這兩個字。
那一刻,邵明淵悄悄懸起的心落了下去。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不屑撒謊,她說不會便是不會。
“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喬昭看著眼前的男人笑了笑,“慈不掌兵,我相信領兵多年的你會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邵明淵緊緊盯著眼前的少女,目光灼灼。
完了,他又想親昭昭了,可怎麼辦呢?
他發現,與昭昭相處越多自制力便越薄弱,他開始擔心會忍不到成親的那一天。
這個女孩子,是上天賜給他的珍寶,讓他覺得以往受的那些苦難都是值得的。那些經歷,全都是為了這一年,當他成長為一個可以頂天立地不用看人臉色的男人時,讓他能與她從容相遇。
喬昭警惕後退一步。
他這樣的眼神是想做什麼?
這一次,邵明淵卻沒有仗著臉皮厚亂來,憑欄眺望著越來越遠的海門渡,輕聲道:“那些倭寇應該是不成氣候的流寇,不會有同夥的。”
做任何事他都習慣準備周全,南邊沿海他雖不曾來過,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