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我是耶律鐸!”
“阿疏!你這個混帳!我把真定城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看守的麼?”
“混蛋。人都死光啦!”
一任耶律鐸叫破嗓子。城頭上硬是沒半點動靜。
“登城。看看是何情況。”耶律鐸停止了徒勞的叫喚,臉色陰沉得足以擰出水來。
金兵雖然沒有登城器具,卻有自己的登城方法。
五名金兵下馬。從鞍旁摘下套馬索,來到護城壕邊。一人扔出手中繩索,準確無誤套住吊橋一角,然後有金兵拿來帶環鐵楔,釘楔在地上,再將繩索一頭繞過鐵環紮緊——這樣就形成了一條可攀爬的索道。
五名金兵順著索道爬到吊橋頂端,然後順著橋板滑下,便輕鬆越過護城壕,最後一齊來到城牆下。索圈在手上熟練地打了幾個旋子,向上丟擲。呼呼呼呼呼,不偏不倚,穩穩套住城牆雉碟。
五名金兵用力繃緊繩索,試了試牢固程度,然後雙手交替,雙足蹬踩,飛快攀爬而上。
剛剛爬到半途,驀聞一聲梆子響,方才還是空無一人的城頭,呼啦啦冒出上百人,人手一具弓弩,對準護城壕旁,毫無防備的耶律鐸等一眾騎兵,就是一陣暴射。
耶律鐸萬萬料不到竟然有這麼一出,猝不及防之下,身中三箭,摔下馬去。身後百騎,更是一片人仰馬翻。有的被倒下的戰馬壓住腿腳,掙扎難起,生生成為靶子;有的中箭落馬,直接滾進護城河裡,慘叫中斷,瞬間沉底;當然,更多的是倉皇驅馬四下逃散。
只是這短短一瞬,就被幹翻三十多名金兵。至於那吊在城牆外,上不挨天、下不著地的五個人,更是被射成了刺蝟。
耶律鐸很幸運,在合扎衛兵的拚死護衛下,僥倖得脫——更幸運的是,他身上的鎧甲防護很好,那三箭又未中要害,居然沒事。
這時代武將身中數十箭,把鎧甲一脫,箭頭一拔,毛事沒有的情況太常見了。耶律鐸中三箭而無事,亦屬正常。
到了這個時候,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耶律鐸麵皮陣陣抽搐,也不知是傷口牽動,還是事變刺激,或者二者兼具……
城牆之上,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阿疏,向耶律鐸拱拱手,提氣高聲道:“副都統,得罪了。”
耶律鐸陰**:“想不到啊,想不到……阿疏,你這個女真人,竟然倒投向南人,只怕連副元師都想不到。”
阿疏未能做答,但他身邊的阿術卻冷冷回了一句:“既然契丹人能投女真人,那麼女真人為何不能投南人?”
耶律鐸的臉色難看已極,這耳光打得可不輕。
阿疏也振聲道:“女真人只服從強者,契丹人更是如此——耶律鐸,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狄軍主領導下的南人,已經遠遠強於女真人,爾等此番狼奔豕突,便是最好證明,如何不服?”
耶律鐸無話可說了。的確,向天誅軍、向狄烈輸誠,何足為怪。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東京的完顏昌已歸降,否則決不會說出這自打耳光的話來。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耶律鐸還心存僥倖,忍痛高聲道:“我派回來的軍兵呢?還有我撥給你的千人隊呢?”
阿術不說話,手一揮,身後蓬蓬蓬蓬地飛出滿天人頭,通通通掉落到城牆下,骨碌碌鋪滿一地。
“你要京觀,我就給你京觀!”
耶律鐸渾身發抖,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蓬!”得知耶律鐸帶回訊息的完顏宗輔,同樣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進攻!立刻進攻!就算用人命填,也要給本帥填出一條通道來!”
咆哮聲如受創餓狼的嚎叫,遠遠滾盪開去。
天驕女兵阻擊戰,正式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