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不怎麼會,青玉就讓著她,等到她漸漸熟悉了,又下了幾盤,天色更淡了。
李忠還沒回來,秋蘭忍不住淚眼汪汪的問青玉:“姐姐,我爹怎麼還不回來啊?我,我想我娘了,我怕,我要回家。”
青玉勸道:“李叔一定是路上有事耽擱了,你先別急,再等等。不是有姐姐陪著你呢嗎?你要是下棋下膩了,我教你點別的,你會寫字嗎?”
秋蘭搖頭:“不會,爹說家裡窮,不叫我認字了。”
青玉只想著再多哄秋蘭一會兒。一來她不知道李忠的家在哪,二來,她既然已經答應了要在這裡等,就必須在這裡一直等到李忠回來,否則兩下里走岔了路,李忠不知道得多著急呢。
因此青玉重新揀了個樹枝,在地上划著,寫了“秋蘭”兩個字,對秋蘭道:“你的名字很好聽,秋蘭,秋天的蘭花。蘭是花中君子呢。這就是你的名字……”
秋蘭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也就暫時忘了流眼淚。青玉便一筆一劃的教她學這兩個字。
青玉教的認真,秋蘭學的認真,在李忠回來之前,秋蘭不僅會寫自己的名字了,連哥哥姐姐的名字:“春松、夏荷”都學會了。
李忠很是抱歉,連連的道:“大侄女,都是我這當叔的考慮不周。你說這一整天,你竟給我帶孩子了。秋蘭沒給你添麻煩吧?”
青玉道:“沒有沒有,秋蘭挺聽話的,就是一直等不到您,她有點害怕想家了,我怕我們走了,您正好趕回來,再碰不上,就該著急了。”
李忠感慨:“你這孩子,真跟你爹一樣,是個實性子。”要說先前那句,帶了點善意的嘲諷,這句話,可是貨真價實的盛讚了。
青玉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要不您怎麼一眼就瞧出來我是我爹的閨女了呢?”
李忠再三表示感激,又非要謝青玉,只是這會都沒什麼可買的了,不免又十分遺憾。便非要用馬車送青玉回家。
青玉推辭不過,也只得坐了車轅的一側,走了沒一會,就到了沈家村的村口。李忠籲一聲,兜住韁繩,把車停在路邊,對青玉道:“大侄女,到家了,天也黑透了,我就不打擾了,替我問你爹孃的好,回頭再見,要是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就只管說話。”
青玉笑著點了點頭。李忠知恩圖報,那是他的事,青玉卻沒想過就要圖謀他什麼。但是這個人辦事很是周密。既把她安全無虞的送回家,又不興師動眾,驚動沈四海夫妻兩口,因此青玉行了一禮,徑自回了家。
一進家門,就見屋裡黑漆漆一片,也不見一點動過火的模樣,竟是冷鍋冷灶。青玉叫了一聲:“娘,我回來了。”
屋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青玉一掀簾子,就見石氏躺在炕上。
青玉直覺有點不對勁,坐下來小聲道:“娘,我爹呢?你怎麼這麼早就睡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也不點燈啊?您吃飯了沒有?”
要是平時,石氏早就罵起來了,丫頭長,丫頭短,出去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家裡人不放心……
可今天石氏反常的一聲不吭。青玉無耐,知道石氏有時候就是小孩子心性,脾氣說上來就上來,一時半會是哄不好的,她只知道石氏肯定是生氣了。
當下青玉輕手輕腳的點了燈,屋子裡被照的亮堂堂的,她才又坐過來,解釋道:“娘,集早散了,我原也該早點回來的,可是碰見黃坡村的一位叫李忠的,他託我替他看了會他的閨女……他去的時間有點長,所以就耽擱了。娘你別生氣,都是鄉里鄉親的,不過是舉手之勞,就是您,雖然嘴上不說,可不也時常幫人忙的嘛。”
石氏還是不說話。
青玉便扳了石氏的肩頭,撒嬌道:“娘,你到底怎麼了嘛。”她觸手枕頭上一片冰涼,嚇的青玉心頭一跳,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