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只怕這小寒山、碧沙湖也不是你所想要的吧?我若去蒼山霧海,你、你可願意與我同行?”說到後面,藍徽容的語聲幾不可聞,暈紅雙頰。
三二、落水
她這句話說得極輕,話一說完,覺得周遭一切聲音慢慢淡去,自己的心似船下碧波一般,光影迷離,在天地之間悠悠盪盪,眼晴卻定定看著孔瑄,一刻都不能移開。
孔瑄嘴角仍是掛著一抹淺笑,但那笑容卻有些僵硬,藍徽容的雙眸就象磁石一般,將他的目光牢牢地吸住,再也挪動不開,但他的嘴唇卻似被針線縫住了一般,心底的話到了喉間,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眼前這泛著紅暈的面容透著勇敢熾熱的光芒,如一首醉人的曲子,醉了唱歌者,也醉了傾聽者,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子,這般靜美如星辰,灑脫如長風,勇敢如飛鷹,她的身軀內似有無窮的魅力與力量,吸引著人不顧一切地向她飛翔,讓人忍不住要去了解、疼惜和愛護那顆勇敢而又溫柔的心,心甘情願地為她擋住世間一切風雨。
艙外,兩人默默地對望著,艙內,聶蕤略帶疑惑的眼神不停掃過二人,笑鬧聲、行令聲、船櫓的‘唉矣’聲、湖心隱隱傳來的笙歌曼舞聲,都似在九天雲外般飄搖。
良久的沉默過後,藍徽容面上紅霞退去,嘴角湧上一抹淺嘲的微笑,緩緩退後兩步,淡淡道:“三日之後,藍容便會離開,郎將大人的救命之恩,藍容沒齒難忘,就此謝過。”說著垂下頭來,手橫腰間,盈盈行禮。
孔瑄有些慌亂,手未及伸出相扶,藍徽容已轉過身去,走至船頭,傲然而立,湖風捲起她的裙裾,體態嬌怯,卻又讓人不敢直視。
孔瑄仰頭向天,深深呼吸,彷彿要自這夜風中找到以往的信心與勇氣,要尋回那個灑脫自信的自己,藍徽容所問之話給他帶來的震撼依舊在他心中不停撞擊轟鳴。
原來,她也瞭解自己的心,原來,她也願意交出她的心。只是,真的可以嗎?自己現在不知多想放下這一切,陪她去那蒼山霧海一起遨遊,去過那簡單而又幸福的生活,可一年之後呢?接受了這顆美麗的心,但若不能陪她一生一世,豈不是徒令她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傷心難過?
可此刻,自己的沉默無言,只怕也在她的心頭狠狠地劃了一刀吧,不然,她的身軀怎會在微微的顫抖,她的頭怎會這樣昂揚?她的心,為何自己一想到她受傷的心,就會這般疼痛難言?那夜,自己心甘情願選擇了用生命去守護她,就是不願看到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可為何此刻,卻又是自己重重地傷了她的心呢?
艙內傳來一陣轟笑聲,他才悚然驚醒,萬分沉重地提動腳步,走至藍徽容身側。船頭並無欄杆,他長久低頭注視著船下的湖水,艱難開口:“容兒,不是我不願,是我不能。”
“為何不能?!”藍徽容猛然轉身盯著他,語氣激動中帶著些許傷心:“你為了救我受那麼重的傷,可以說是不顧性命,難道,那些放不下的東西就比你的性命更珍貴嗎?!”
“不。”孔瑄急急否認,可接下來的話他卻無法說出,只能在心裡默默的想,默默地銘刻,容兒,我放不下的,不是別的,而是你,是眼前這個敢愛敢恨、熱烈至令人眩目的你。
藍徽容直望入他的心裡,忽然有一種豁出去的衝動,她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明白的告訴我,既非不願,為何不能?!”
孔瑄聽她言中有著前所未有的決然,偏又是深情無限,心頭熱血激湧,激動道:“容兒,我……”
“阿瑄哥,容姐姐。”聶蕤笑容燦若春花,盈盈步了過來。
孔瑄話語頓住,僵硬著轉身望向湖心,藍徽容暗歎一聲,神色漸轉平靜,看向聶蕤。
聶蕤體態輕盈,笑靨如花,紅唇嬌豔欲滴,腮旁酒窩似盛滿了甜蜜,藍徽容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