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放頓時漲紅了面頰,大聲道:“你這話說得無禮,我可是以嫂嫂之禮對待蕤姐姐的。”
藍徽容連忙道歉:“好了,算我胡說八道,阿放快莫生氣了。”
崔放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打馬追了上去。
藍徽容越來越覺得這阿放可愛至極,微笑著搖了搖頭,也追了上去。
月牙河由西面霧海而來,蜿蜒曲折,至臥龍灘時,彎成一個半圓,象極了初升的弦月,故此得名。
時值盛夏,晚霞照映下,河邊草地與密林綠意蒸騰,河水晶瑩圓潤,光影霞色氤氳著天空,燦麗無比。
三人沿著河岸而行,崔放左顧右盼,目光凝重,神情嚴肅,一掃先前活潑形狀,有時還左右前後奔跑細量,顯是極有經驗。藍徽容曾隨母親學過一些堪輿地理之術,也默默將沿河地形記在了心裡。
直行至暮色深深,視物不清,三人方離開河岸,在河邊一座小山谷歇腳休息。
這座小山谷樹木繁茂,甕鬱蒼翠,水流潺潺,空氣清新。三人奔波一日,孔瑄和藍徽容尚好,崔放小臉上已是有些疲倦之色,孔瑄見狀奔上一側小山坡的密林內,不多時便聽到林內傳來一陣‘古哇古哇’的鳴叫聲。
崔放咧嘴而笑:“哈哈,就知道跟著公子,一定有口福!”
過得一陣,孔瑄拎著只褐色野雞步出樹林,崔放跳了過去,接過野雞,掏出匕首向溪邊奔去。
藍徽容見狀架起火堆,道:“公子學得很象嘛。”
孔瑄坐落於地,微笑道:“天黑之時,野雞不敢輕易挪動,只要用叫聲逗引它們出聲,身手快些,一抓準著。”
崔放手腳極是麻利,一會兒便拎著野雞奔回火堆邊,藍徽容向他伸出手來,崔放愣了一下,藍徽容輕笑道:“阿放,讓我來烤,保你滿意。”
崔放猶豫片刻,見火光映照下藍徽容笑容甚是可親,便將野雞遞給了她。
藍徽容將野雞架於火上翻烤,又不時用匕首在雞身上劃上幾刀,手法利落,不多時空氣中便瀰漫著一股濃香,崔放小臉上神情極為興奮,躍躍欲試,躺於地上的孔瑄也耐不住這股香氣的誘惑,坐了起來。
見二人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藍徽容忍不住微微而笑,孔瑄坐得極近,正好看得清楚,不由眯起雙眼,若有所思。
藍徽容將烤好的野雞撕下一邊遞給了崔放,叮囑道:“小心些,別燙著了。”又將另一半遞給了孔瑄。
孔瑄伸手接過,將雞腿撕下遞給藍徽容,藍徽容正待推讓,那邊崔放‘唏律’著抽氣嚷道:“阿清哥,你真是太棒了,居然還有鹹味!怎麼弄出來的?”
“你拜我為師,我就教你。”藍徽容推掉孔瑄手上烤雞,起身從馬側取出乾糧細嚼起來。
崔放大口啃著雞肉,嘴裡含混不清地說道:“我已經有師傅了,不能再拜你為師,要不,我把蕤姐姐介紹給你認識,你教我這手藝好不好?”
孔瑄猛然嗆住,咳了起來,伸手拍上崔放額頭:“你個小鬼頭,知道出賣你家蕤姐姐了。少廢話,吃你的吧,還要辛苦好幾天,吃飽了才有力氣。”
眼見崔放吃完手中烤雞,孔瑄輕舒長臂,將他摟了起來,崔放開心大叫聲中,被他丟進小溪裡,藍徽容抬起頭來,正見孔瑄也脫去身上長衫,跳入溪流,與崔放打水而戲。
藍徽容心頭一跳,裝作撥弄火堆,低下頭去,視線所及,卻見一隻雞腿被樹葉包著,靜靜放於自己的身邊。
她拾起雞腿,慢慢吃著,遙見那二人在溪水中鬧得正歡,心中豔羨無比,想起自己這數日來憋得十分辛苦,不由有些愣怔。
孔瑄眼角瞥見藍徽容面上神色,湊到崔放耳邊悄悄說了句話,崔放哈哈大笑:“阿清哥,下來一起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