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從床上抱起一床薄被,輕柔地蓋於慕世琮身上。
黑衣人步至花黃梨木椅中坐下,從身後拿出一個酒壺,拔開壺塞,仰頭飲了一口,醇冽的酒香溢滿室內,慕世琮嘟囔著翻了個身,似在說著夢話,轉向牆面繼續酣睡。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斜靠在椅背之上,翹著二郎腿,足尖還閒適地一抖一抖,再飲數口,輕嘆道:“唉,好不容易偷來的‘玉泉液’,卻無人陪飲,真是一大憾事。” 慕世琮心情複雜,恨不得即刻跳起來,揪住他問個明明白白,卻又隱隱有些害怕他說出真相後自己無法承受,正在極度猶豫之時,黑衣人施施然站了起來,走至榻前,悠悠道:“侯爺,酒我給你留下了,此次一別,不知何年方能相見,你善自珍重吧!”說著轉身向屋外走去。 慕世琮急縱起身,躍向黑衣人身軀,將他撲倒在地,恨聲道:“少給我來這一套,今天你不把話說明了,休想走!”
孔瑄笑著反轉身來,慕世琮咬牙再度撲上,扼住他的咽喉:“聽著,我問,你答,不許說廢話!”
孔瑄倒於地上,仰面向天,喘氣笑道:“只要侯爺不對我用十八種酷刑,我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慕世琮鬆開扼住他的雙手,寒著臉站了起來,步至桌前坐下,孔瑄拍拍身上灰塵,到架上取了兩個酒杯,坐到慕世琮對面,斟滿酒杯,苦笑道:“侯爺開審,若是覺得小人的回答令您滿意,就賞小人一杯酒好了。”
慕世琮瞄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和容兒一起進京的?”
“是。”
“你為什麼不攔著她?你就忍心看著她進宮,不怕寧王對她,對她……”慕世琮想起藍徽容此刻身處險地,看著孔瑄面上平靜的神情,不由有些憤恨不平,心底深處,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自接到聖旨上京為質子,又得知容州藍氏一族被押進京,慕世琮便知藍徽容十有八九還在人世,更隱隱猜到是孔瑄將她救出,想到容兒能逃離皇帝之手他從心底感到高興,可一想到她終是選擇了孔瑄,又有著無法啟齒的酸楚和傷心,而且這麼多事情後隱藏著的真相,更讓他有著恐懼與不安。 孔瑄見他神情複雜,心中湧上愧疚,面上卻仍是掛著微笑:“託侯爺那夜相救,讓容兒得知了寧王有逼宮謀位之心,適當時候,她會適當地提醒寧王,以寧王之隱忍性格,當不會因小失大的。” “那皇上呢?皇上若是相逼,又該怎麼辦?!”
孔瑄平靜道:“如果我和容兒猜測不錯,皇上那處,反倒沒有太緊迫的威脅,以容兒之聰慧,當能拖上一段時日。”
慕世琮斜著眼看了他一會,面無表情地將酒杯推到他面前,孔瑄微笑道:“多謝侯爺賞酒!”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慕世琮雙拳在袖中捏了又捏,終放鬆下來,斟上一杯酒,緩緩道:“那夜是你將容兒救走的?” “是。”
“容兒假死也是你安排好的?”慕世琮話語中慢慢帶上一絲凌厲。
“是。”
“那些西狄人也是你安排好的?!”慕世琮抬頭盯著孔瑄冷冷問道。
孔瑄心跳稍稍加快,眼神有些黯淡,遲疑一下,點頭道:“是。”
慕世琮耳中‘轟’的一聲,四肢漸漸冰涼,半天方強自抑制住心中的激恨與憤怒,冷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孔瑄望著慕世琮眼中漸濃的憤恨之意,沉默片刻,苦笑道:“我,是仇天行的弟子。”
四六、逼鬥
慕世琮臉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身軀卻如僵硬了一般,眼色深沉,死死地盯著孔瑄,室內雀寂無聲,半晌,他的呼吸由急促慢慢轉為平和,冷冷一笑,將酒杯推到孔瑄面前,寒聲道:“看在你坦白的份上,賞你一杯酒。”
孔瑄微笑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