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怪我不讓你?”
“你為什麼要讓我?”反輪到竹卿奇怪,“我這個人一向願賭服輸,從不是輸不起的人。那日和你比投壺,你沒讓我不也還是輸了嗎。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我自己造成的結果,我都認。”
“你這豁達的性子,倒是合我的脾氣,我也是一向喜歡別人有什麼說什麼的。”
春日裡最適合放風箏,有聰明的小販在四處兜賣風箏,引了不少小郎君去買,再送給相好的娘子。
蕭景梧也是這些小郎君其中的一個。他買了只蝴蝶風箏,紙上畫的蝴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我幼年時母親常帶我和兄長們放風箏,現在也好幾年沒有玩過了。你和你的小師妹恐怕放過不少次吧。”蕭景梧穿好風箏上的線交到竹卿的手裡。
“放過,放的不好總是掛在樹上,等撿回來的時候紙都掛破了。”竹卿想起小時候的趣事,兩隻眼睛眯成月牙,酒窩淺淺。
手一抖風箏就顫顫巍巍的飛了上去,飛得高了有風也還算穩當,竹卿仰著臉盯著天上的風箏,生怕一眨眼就認不出來哪個是自己的,直到確認周圍只有一隻蝴蝶風箏後才放下心,把線握在手裡,又坐在地上。
“怎麼不繼續放線了。”蕭景梧道。
“飛太高容易斷,這樣就好了。”竹卿找了個石頭壓住線圈,“線繃得太緊也會斷。”
微風帶著暖意撫過一群少男少女的面龐,也撫過有情人懵懂的心,有人頭挨著頭在一起竊竊私語著,情意湧動。
這般情狀影響下,蕭景梧試著伸出胳膊,攬上竹卿的肩。
竹卿感受到來自肩上的溫度,偷偷抬起眼皮窺他一眼,蕭景梧只盯著眼前的草地看,不敢看她。
既然要嘗試和他相處,不妨大膽遷就些。
定下心神竹卿也進了一步,輕輕靠在他肩上,他的肩寬闊有力肌肉結實,讓人很安心地去依靠。
竹卿意料之中的主動,雖是春日裡蕭景梧的手心還是緊張到出汗。竹卿靠在他肩頭他更是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深沉了。
心底的喜悅蔓延開來充斥著身體每個部位,這種愉悅的感受是之前所沒有過的,新奇的,讓人入迷的感受。
天空湛藍,飄著幾朵雲彩,偶爾有鳥雀嘰嘰劃過,放風箏的人繼續放風箏,談情說愛的繼續相互膩歪。
草地上開滿了藍色白色紫色的小碎花,脆弱到用手一碰花朵就一整個掉了下來。蒲公英燦爛熱情的開著,唯獨它是一抹明黃。
暖融融的陽光曬著,有送索喚的夥計穿梭在人群裡送著索喚,吵嚷著喊人。
“以前三月三的時候,我們幾個姐妹會去山下的小河邊玩水沐浴,水還算清澈,天氣好的時候都不冷。”竹卿笑著,“我不會水,只能在淺水裡玩,有會水的就去深水裡,有個師姐她能在水裡憋氣好大一陣子呢。”
“你放心,我會水,以後可以慢慢教你。”蕭景梧目光貪戀地攀上竹卿的髮絲,停留在她戴的蜻蜓髮釵上。
光陰似箭。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的特別快,一轉眼就該回去了。
送竹卿回去的路上滿是桃李杏花,來的時候著急沒有細看,回去時卻依依不捨生怕走的太快。
勒住韁繩下馬慢慢走著,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兩個人,竹卿也看個不住。
“一年也就這麼一個月的時間,等花謝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我最喜歡的就是春天和秋天。”竹卿用馬鞭打在路上的野草上,草梗上流出膩手的汁液,還有獨特的草香味。
蕭景梧打著扇子:“那夏天呢?不招你喜歡。”
“夏天雖然瓜果多一些,可實在太熱了,白天出去就跟進了火爐似的不住的流汗,真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