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流血了,但是他卻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痛,因為心裡的痛已經凌駕在那之上。
捶打著牆壁發洩完了之後,伍冠仲頹然地低垂著頭,感覺身體裡的某一部分被掏空似的,有股空虛寂寥感。
這時,恢復室的門開啟,裡頭的護士走出來叫喚,詢問誰是薛安琪的家屬。
伍冠仲起身,走了過去。
護士表明薛安琪的狀況穩定,已經可以送回病房休息了,隨後,一張病床從恢復室裡推了出來,一臉慘白如蠟的薛安琪躺在上頭,左手腕包著紗布,右手背打著點滴,她的麻藥還未完全褪盡,仍半睡著。
“安琪?”
伍冠仲叫喚她,她只是勉強半睜開眼,眼神迷迷濛濛的,虛弱地看了伍冠仲一眼後,又閉上了眼。
伍冠仲和護士一起把薛安琪推回病房,當安置好她後,伍冠仲去問了護理站的護士。
“我有急事必須離開一趟,可是我的家人還需要照顧,有什麼辦法可以處理嗎?”
夜班的護士很好心,提議道:“你可以請看護阿姨來幫忙,一天的費用是兩千四百元,不過這時候聯絡不到看護,最快也要等到近中午時,看護中心才會派人過來,可以嗎?”
伍冠仲點頭同意,然後他走回病房,臉色緊繃地看向窗外。
★★★
伍冠仲心急地等著,巴不得看護中心趕快派人過來,因為心裡太過焦急了,他壓根兒無法閤眼休息,任由酸疲的眼睛不停地在腕錶和窗外天色之間流轉著,好不容易,十一點到了,他開始看著門口,打算等看護人員一進來,交代完薛安琪的狀況後,他便馬上搭車去臺北找元夜蝶。
不料——
“伍大哥?”薛安琪細細的聲音響起。
伍冠仲低頭,發現薛安琪已經醒了,正睜著無辜的眼,怯怯地看著他。
“你醒了?”他走近病床旁,因為又累又倦又心急,所以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到薛安琪此時的心情,直接就對她說:“我必須趕到臺北一趟,你好好在這兒休息,我已經請了看護,等一下就會過來照顧你。”
“去臺北?”薛安琪一臉的失望與不解。
“嗯。”伍冠仲的神情很鬱悶。“夜蝶走了,我要去追她回來。”
薛安琪聽了,不禁內疚又害怕。原本,她睜開眼看到了伍冠仲,知道他沒有丟下她不管時,心裡覺得好安慰,但是聽到元夜蝶離開了的訊息,心裡隨即猜想著,該不會是因為她的自殺而把元夜蝶氣走了吧?她頓時好自責,但接著她又聽到伍冠仲要拋下她去臺北找人,緊張恐懼的情緒瞬間取代了自責,那不願被遺棄、不願孤單一個人的恐慌,讓她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伍大哥,你在生我的氣對吧?你氣我割腕害得夜蝶姐姐離開是吧?拜託你,彆氣我!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自己一個人好嗎?”薛安琪哭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
“安琪,我不會丟下你,我會回來的。等我找到夜蝶,跟她談清楚後,我就會回來。”他柔聲保證道。
“不要!你一定好氣我,一定會不理我的!伍大哥你別走,我一個人好怕……”她愈哭愈激烈,甚至還搖搖晃晃地從床上坐起,不顧一切地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攔抱住伍冠仲的腰身,而這麼一來,點滴被扯落,點滴管裡的藥水頓時滴溼了床單。
“安琪!”伍冠仲焦急地怒喝,拉開她的手。“你在幹什麼?”他趕緊按了牆上的呼叫鈴,請護士過來。
在護士還沒趕來處理的時間裡,薛安琪仍涕泗縱橫地哭著,她雙手拉著伍冠仲的手臂,用力拽緊,傷心地哭喊:“伍大哥……拜託你,千萬不要生氣、不要不理我……”
她的情緒失了控,沒去管手腕上才剛縫合好的傷口,結果包裹著手腕的白色紗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