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敵人連一點氣息都沒有,那就說明他的修為已經高到返樸歸真了,與這樣的絕頂高手對決狐神是一點兒信心都沒有的。
都說未知的敵人是最可怕的,狐神現在是越想越心驚,到了最後簡直連手心都出汗了。
忽然,覺非動了,如同獵人撲向獵物一般猛得竄了出去,而前面那令狐神都為之緊張的敵人卻依舊還沒現身。
狐神暗歎了一口氣,可惜了,他太沉不住氣了。而就在她為覺非的魯莽嘆息的時候,覺非那邊卻說話了,只聽他哈哈大笑道,看你還往哪兒跑,還不是被我抓住了!狐神抬眼望去不禁啞然,覺非面對的哪裡是什麼厲害的高手啊,根本就只是一隻小小的野兔嘛!
她搖搖頭走了出來,滿是責怪地說,你有病啊,對付只小兔子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如臨大敵的樣子嗎?!覺非抬眼一笑,有麼?正常的獵人捕捉獵物的時候不都像我這樣嗎?看來是某些人想得太多了,剛才我還聽道她的心跳在加速呢,真是沉不住氣啊!狐神差點氣死,剛想發作忽然想起這兩天因為自己的瞎帶路害兩人迷路的事。
你剛才是不是因為生我的氣所以才故意那麼做的?覺非學她聳了聳肩沒回答,轉過身子隨手凝聚一團清水把野兔給掏了個乾淨又在地上撿過幾根木枝把兔子穿好,就地用小火球烤了起來。
狐神見他不理自己也就賭氣般不說話了,一個人跑到別處也不知道去幹嗎。
覺非一邊不斷翻轉著火上的兔子,一邊想著另一件事。
從早上開始他的心緒就更加不寧了,比起前幾天,這種感覺又強烈了很多,彷彿自己丟失了身體的某一部分一般。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可自從那次預感到自己的父親會出事而他果真出事了,他對自己的第六感就越發相信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他狠狠地搖晃了一下腦袋,希望能理出個頭緒,這感覺與對惜妍的完全不同啊!從神族結界神陣飛逸而出的那團濃紫色氣團以極快的速度砸在了魔界東部的一座山上,山體頓時發生塌方……
不一會兒,狐神手裡拿著幾隻垂拉著腦袋的死兔子興沖沖地回來了,可輪到清洗和燒烤的時候她犯難了。雖然修為比覺非還要高出一籌,但對於水火兩系魔法她卻是一竅不通,不得已只好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覺非看見她這個樣子其實很想笑,想不到這個人人敬畏的女子竟然也會有這麼難堪的一面,回想起這一路上的點滴,他猛然發現二人竟已經產生了深厚的友誼,難怪平素都對人客氣有禮的自己會對她說那麼無禮的話了。
他看著狐神絞盡腦汁的樣子忍不住伸出左手給她打了個水球,等清洗完畢又為她生起了一堆火——這火是直接點在乾枯的樹枝上的,狐神她老人家早就把這些東西給準備好了。
狐神見有他幫忙也樂得輕閒,最後乾脆自己坐了下來休息去了,反正有人會幫她翻兔身嘛。
她無聊地四處亂看,但目光很快就聚集在了覺非的身上。
細長的濃眉忽而皺緊忽而舒展,輕薄的嘴唇更是抿得緊緊的,似乎有著滿肚子的心事。而那拿著兔子的手不時地翻動著,純熟的動作讓人看著十分得舒服。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小男孩很像個藝術家,一個憂鬱而又技藝純熟的藝術家。
第七卷 第二九一章
——狐神就這樣靜靜注視著覺非,目光慈祥得如同一位歷經滄桑的老奶奶。
怎麼了,幹嗎一直盯著我看?覺非奇怪地問,難道我臉上長什麼東西了?狐神笑而不語,伸手拿過他手中剛烤熟的野兔肉,深深地聞了起來。
真香,她真誠地讚美道,看不出來你的燒烤技術還很不錯嘛!年輕人像你這樣的不多了哦!說著便張嘴狠狠咬了一口兔腿,發出嘖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