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街一頭集中的是臨時搭建的小飯館,其餘地方就是各種小攤小販,擺攤做生意的地方。什麼賣菜的賣肉的,吹糖人的捏面泥的,賣首飾的賣字畫的,批字算卦的,打把式賣大力丸的,都各有場子。上次桂花來賣新式布花草帽,就是在集市邊角上,弄了個小攤位。
這三葉鎮上,上馬道那條中心街,一般都是徹夜不歇,或是開到很晚的。而開街最早的是小市街,接著是小商街,最後是大商街。
話桑榆與南山、梨花嫂一起,在這小市街頭上,挑了個餛飩麵館,一邊坐下吃朝飯,一邊等著大商街開街。餛飩攤兒是一對老夫妻開的,見他們一旁放著獨輪車,車上有四角方方柳條大筐,上面還用紅絨布蓋著,就當他們是來趕集擺攤的了。
食不多,老婆婆將餛飩送上來,順勢就坐在了四角桌空出的那面板凳上,問南山道:“做買賣的?這來得可有點晚了,沒佔著攤位吧?要是不著急,可以等等,我與我家老頭子體力不行,賣完清早這陣功夫就收攤了。”
南山還未答話,一旁的梨花嫂接過話來:“阿婆,你看我們三人,誰是老闆誰是夥計?”
老婆婆原本與南山話,就是覺得他是做主的,此刻梨花嫂一問,她倒有些不確定了,遲疑對梨花嫂道:“你最年長,看著又能會道,這麼你是老闆?”
梨花嫂捧著碗,呵呵地樂了,下巴一抬往桑榆那一示意道:“阿婆看走眼啦,那才是我們老闆哪。''~)''”
桑榆正在那兒剝茶葉蛋,聞言樂呵呵抬頭道:“阿婆別聽我嫂子瞎,今兒個是剛開頭,這買賣要是成了,那才能算半個老闆。”完轉移話題道,“阿婆,最近鎮上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兒啊?”
那阿婆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道:“今兒個一大早,聽食那麼兩句,好像是上馬道福來茶館,僱了不少人灑水掃街,聽要從陽關城來個大人物,反正今兒個上馬道那頭,一大早就鬧哄哄的。”完又惋惜道,“聽一人負責百尺,要乾淨至極才行,每人能得五十文呢!我家老頭子叨叨一早上了,他要是還年輕,準能多賺來這五十文錢。”
桑榆看季南山吃完了,又給他要了一碗餛飩,老婆婆去下餛飩,梨花嫂小聲道:“福來茶館,不是二丫婆家開的嗎?不知她家要來什麼大人物。到這,前幾天秋白還跟我呢,二丫回孃家住了兩天,隨行的還有兩個丫頭一個小廝伺候著,帶了好多禮品回來,桂花看花了眼,天天湊二丫眼皮底子下去,恨不能去抱抱大腿親親腳面。”
桑榆給梨花嫂使了個眼色,看了季南山一眼,梨花嫂趕緊住了口去喝餛飩湯。季南山新要的餛飩也上來了,正蒸騰著熱氣。季南山轉頭對桑榆道:“怎麼不了?該嘮就嘮,看我幹嘛?我早就沒啥想法了,如今這樣的日子,富貴體面,正是二丫想要的。”
桑榆道:“咱吃飯,吃完了辦咱的正事去,天王老子來,跟咱也沒半點干係。”
桑榆這話的時候,還不知道福來茶館掃街相迎的所謂大人物,就是陽關城裡的商家。而就算她知道,因為那無影無蹤的一段記憶,她也無法記起與商家之間的那些恩怨情仇了。
雖然有句老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懶牽”,但也有句話叫“人生最多不如意,不是冤家不聚頭。”
命運的大手翻覆無常,逃不掉的終會碰面。後話且不多。
桑榆三人用過朝飯,推著獨輪車,徑直來到了大商街上,停在了最大的那家成衣鋪門前。這家鋪子名字很別緻,叫做“羽衣坊”。桑榆最開始聽到梨花嫂提及的時候,還著實納悶了一陣子,以為是專門賣雨衣的。如今看了招牌,自然明白了是取“霓裳羽衣”的意思。
桑榆扭頭問道:“得留人看著貨,你倆誰跟我進去?”
梨花嫂道:“我陪你進去,不過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