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女人,也聽過拐賣小孩,卻沒聽過拐賣孕婦的啊?難道要養著孕婦,直到生了小孩,再分別賣?
桑榆僵直著身子,站在季婆子身後,如墜雲霧之中,陷入了一片迷茫。
忽然,桑榆眼前有手影晃了晃,桑榆回神,發覺陶二丫正臉含笑意,站在她身前道:“季阿嫂,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沒聽到我啥吧?”
桑榆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歉然地笑了笑。季婆子看她跟著自己出門,還一副呆愣愣的樣子,尤其是在大方得體的二丫面前,更是覺得丟臉鬱悶,卻不得不提點道:“二丫看到你在院子裡看傢俱了,想帶你再去細看看。”
陶二丫看了看猶自捧著小鏡子研究的那個小媳婦,扭頭對桑榆笑道:“桂花嫂、秋白她們都來得早,我已帶著瞧過了。^''適才見你在院中瞅了兩眼,可想再去看看?”
桑榆其實對於古代的傢俱啊,服飾啊,習俗啊,都是抱有好奇心的。此刻見二丫提起,也不由得覺得她很細心體貼,便也笑應道:“那自然是好,有勞二丫妹妹了。”
陶二丫帶著桑榆出了臥房,進了院子,走到嫁妝那裡,一邊引著桑榆看著,一邊在一旁詳加解釋。
“這個架子床是我最喜歡的,也是最貴的。”陶二丫撫摸著床上的雕花道,“從小到大,我睡的都是土炕,很羨慕這種大床。我有一套繡了一年半的床帳,水豔豔的妃紅色,特別的好看,上面用大紅、深紅、淺紅、棕紅的各色線繡了各種各樣的花朵,佈滿整個床帳。我是在木器行裡,比著這張床的大小做的。明日裡鋪床的時候,都套上肯定好看。”
桑榆笑笑,也上前細瞅了瞅雕花,摸了摸木質道:“的確很不錯。起碼我覺得荷塘村,好像還沒有人家有這麼好的床呢!”
一直在屋裡頭的桂花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正在一旁看著那個大梳妝檯,此刻忽然插話,刻薄地撇撇嘴道:“三葉鎮雖然不大,卻是出這晴雨谷必經的路,繁華得很呢。能在三葉鎮上開茶館的,當然不是一般人家,哪裡是咱們荷塘村的土人們能比的?”
桑榆不置可否地笑笑,許是這笑意惹惱了桂花嫂,她忽然陰陽怪氣地道:“我們二丫這麼好的姑娘,嫁到鎮裡才是最好的歸宿,要我啊,這不比不知道,一比真熱鬧,這有些人就是活該沒福氣。”
桑榆這時候開了口,她笑意盈盈地對桂花嫂道:“二丫妹妹自然是個有福氣的,很值得羨慕,不過桂花嫂也不要妄自菲薄,你雖比上不足,比下倒是有餘的。”
桂花嫂大致聽明白了桑榆的意思,冷笑道:“你倒真能夾纏!”
這話表面的意思倒沒啥,細想想卻極為粗俗不堪。桑榆更加謙虛:“過獎過獎了,往後還要向桂花嫂多多請教。”
這時候季婆子從屋裡出來了,站在廂房門口叫桑榆:“看夠了沒?回去了!”
桑榆連忙跟陶二丫告辭。陶二丫笑著問她道:“季阿嫂念過書的?”
桑榆想了想,謹慎回道:“不過略認得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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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回到草屋,發現季南山已經上床休息了,看樣子好像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脫了外衣,對外側的季南山小聲哄道:“往裡去去。”
季南山不動,桑榆稍稍用力推了他一下,他似是有些不情願地滾了進去。桑榆在外側躺下,發覺枕頭上有點潮溼。二丫要另嫁,南山偷著流淚了。這個認知讓桑榆的心裡,一陣的感慨又一陣的煩亂。
想著想著,桑榆忽然伸出手去,直接摸到了季南山臉上,果然猶有淚痕。桑榆心裡陡地生起氣來,正忍耐得難受想要發作,忽然季南山捧住了她的手,人也靠了過來,等桑榆再意識過來,好笑地發現,這樣一個大男人,竟蜷曲著身子,靠進了她懷裡來。
季南山的腦袋,枕在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