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古代半年多了,桑榆對穿越之前的事情極少想起;卻不知為何挑在今夜入夢。
桑榆的母親是獨生女;素被嬌寵;年輕的時候遇人不淑,懷孕後被男人拋棄;桑榆生下來就跟著外公外婆在鄉下生活。後來母親另組了家庭;也有了子女,雙方雖有往來卻不密切。待她成人後,結婚不久;外公外婆便相繼離世。
桑榆前世的老公是個小公務員,外撈輪不到,工資餓不死。結婚的房子是桑榆買的,是賣了外公外婆留給她的老宅,再加上她的所有積蓄湊出了全款。買的時候還早,地段好平數大,後來升值不少。她乾脆賣了大房子然後貸款買了個小兩居,再用剩下的錢,以及小兩居抵押的貸款,創辦了一家幼兒園。幼兒園步入正軌後,桑榆年紀也不小了,便抓緊時間懷了孩子。
桑榆一直認一個理:寧吃少年苦,不受老來窮。季婆子錯了,她其實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只是她吃苦,是為了以後能享福。沒想到,上輩子註定為他人做嫁衣。這輩子,如今也並不好過。
桑榆雖然活了兩輩子,經歷了三個家庭的生活,卻都是殘缺而失敗的。被隔輩的親人養大,她缺少父愛母愛;長大後的小家,慘被小三插足,最後穿越收場;如今的小家,她覺得很努力了,她想有個幸福的家,也想給七七一個完整的家,卻始終覺得隔著什麼。
今夜,月亮雖不圓,卻亮堂堂的。桑榆趴在窗子上,努力地往外瞅,奈何窗紙不似玻璃,枉然睜大了眼睛,眼前卻只有一片朦朧,就如同她的心境。
季南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揉了揉眼發現屋子裡點了燈,桑榆正跪在椅背上伏在窗前,不知道幹什麼。
季南山悄悄下了炕,披上外衣,走到桑榆身邊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這樣吧,你許個願望,我努力給你辦到。好不好?你想要什麼?”
桑榆回過頭來,低聲道:“我想要個親孃,我想有個孃家。”
季南山愣怔片刻,擁住她道:“對不起桑榆,我娘好像是做不到了。我努力,行嗎?”
桑榆摟住他道:“南山,我等著。等著這個家,哪一天能讓我覺得,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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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日的忙活,地窖總算是完工了。坡上的大菜窖,底部又擴寬了不少,土已被拍實,篷蓋選用的粗木棍和稻草編成的厚席子,裡面還撒了些溪和先生配的驅除耗子的藥粉。另外,南山又在自家院裡棗樹那挖了個一米見方一米深的,上面裝了個木板,蓋了個厚稻草蓆。土豆就放在那裡邊,一冬都不糠不爛不生芽子;蘿蔔就更容易了,把頂子切了,埋在潮溼的土裡,一冬都能吃到鮮蘿蔔,包餃子還是炸蘿蔔閤兒都行。
這天的朝飯,明顯的分成了兩種。桑榆眼前是白麵餑餑、紅根菜拌豆腐絲、豬腳湯、小米粥;另一邊照舊是白米粥、菜窩窩、鹹菜條。桑榆把紅根菜拌豆腐絲往桌子中間推了推道:“一起吃吧。”季南山提起箸子來夾,被季婆子一箸子敲了回去。//*。feig。*//
桑榆不敢動氣,甚至不敢窩火,她怕因為情緒的原因繼續縮奶,便只好自我調節著,深呼吸一下,悶頭將飯吃完了,然後出來幹活。
經過這幾日的翻曬,菘菜的外層皮已經蔫吧了,眼下的氣溫也合宜,正好把酸菜醃出來。桑榆已用乾淨棉布蘸了白酒,將鹹菜缸刷好消了毒,便動手收拾菘菜。
將菘菜根去掉,老梆子去上兩層,菜頭大的把上面捲心的葉子部分切下來一些,將菘菜一棵一棵地緊密地擺進菜缸裡,每擺一層撒一層鹽,空隙處可以將大棵的菘菜剖開來塞滿。最後缸差不多滿的時候,是用了二十八棵菘菜。往缸裡倒入清水,沒過菘菜,再用一塊清洗乾淨的扁平的壓菜石壓了上去。最後就是仔細地封缸,桑榆用細棉布封了裡層,再用軟硬兩種油紙布封了兩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