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帶進無菌室的東西並不多,徐昀杉拿了個包裝著,又喊來醫院的人,帶著何穆之過去了。
無菌室的限制很多,即使徐昀杉是家屬,也不能隨意進出,只能隔著玻璃往裡看,想進入還得向醫院申請,各種流程也很麻煩。
何穆之的所有東西都拿去殺菌消毒了,他本人也被安置到病床上。
他朝徐昀杉看過來,因為手機也拿去消毒了,沒法跟徐昀杉電話交流,只能衝徐昀杉揮了兩下手。
徐昀杉沒動,還站在外面守著,何穆之見手語沒用,又改用唇語,動了兩下嘴。
是要徐昀杉回去的意思。
徐昀杉還固執地站著,何穆之早把他的性子摸透了,也知道該怎麼應對。
何穆之皺著眉,看起來有些生氣,他撐著床坐起來,目光很堅定,大概是徐昀杉不走他就不休息的意思。
何穆之現在抬個手都費勁,這麼沒有依靠地坐著,要不了多久就該難受了,徐昀杉犟不過他,只能往外挪了一步,依依不捨地走了。
他花了一個世紀走出何穆之的視線,然後才加快速度,去了醫生那裡。
他問了問何穆之的情況,但現在這個趨勢,醫生也不會說太多,骨髓現在也還沒找到,醫生跟他承諾,只要找到會立馬聯絡他。
徐昀杉離開醫院時已經快九點,到家的時候又過了一個小時,丘比一如既往地守在門口迎接他,他有些愧疚地抱了抱它,揉了幾下它背上厚厚的毛,趕緊上樓給它準備吃的。
吃飽喝足,丘比搖著尾巴在門口晃,等著徐昀杉帶它出去玩,徐昀杉看著丘比興奮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但今天時間有點晚了,他因為何穆之的事情,現在身心都很疲憊,實在沒有精力再帶丘比出去玩。
他把丘比牽了回來,跟它承諾明天早上帶它在外面多玩會兒,便去房裡洗漱了。
徐昀杉躺去床上,情緒終於緩和了一些,這才想起拿手機出來看。
晏廷給他打了個電話,還發了一連串訊息,都是抱怨山裡沒有訊號有多無聊的,徐昀杉看發來的時間就在不久前,回了條剛洗完澡的訊息過去。
很快,那邊就打來了影片電話,徐昀杉接通,看見晏廷的臉,畫質有些一般。
晏廷那邊網不太好,螢幕模糊了半天,才終於正常了。
“老婆。”晏廷忽然叫了聲。
徐昀杉已經對晏廷給他的各種稱呼免疫了,聽晏廷喊什麼都能坦然接受,他注意到晏廷身後的背景,牆面有些髒,燈光也很暗,和以前住的酒店有天壤之別。
徐昀杉問:“你住這裡嗎?”
“是啊,山邊上的小村子,都是比較老的房子了。”晏廷說著翻轉了鏡頭,將自己的房間展示給徐昀杉看。
房子的牆上地上都是歲月的痕跡,桌子和床也很有年代感,但整理得還挺乾淨,該有的設施也都齊全。
晏廷又將鏡頭調轉回來,道:“這已經算不錯的了,至少還有網,
再往裡走一點連網都沒了,住那兒的工作人員想打電話都得去外面。”
徐昀杉伸手,拿過床頭櫃上放著的耳機戴上,又翻身平躺著。
他沒說話,但很專注地看著螢幕,聽著晏廷近在耳邊的聲音,他覺得煩心的事情都能短暫地忘掉。
“老婆。”晏廷又叫了一聲,故意拖長了聲音,語氣跟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似的,“快把你的臉湊過來點兒,讓我親親。”
“……”徐昀杉回過神,剛升騰的情緒又降下來,他又將手機拿遠了點,道,“你油不油。”
“我都想死你了,你居然還嫌我油。”晏廷道,“我就油怎麼了,你不是就吃我這一套麼?哪次不是口是心非欲拒還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