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山月聽見她的話又開始抖,戰戰兢兢道:「師、師姐,掌門喚你過去,他很生氣你獨自跑……」
掌門,那不是她爹嗎?
「山月……」虞姜姜打斷她結巴似的話,挑起她快要垂進地底的頭,強行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我長得很嚇人嗎?」
「沒、沒有啊,師姐長得很好看……」
「那你幹嘛一副很怕我的樣子?我又不吃人。」虞姜姜歪頭盯著她看。
「我、我……」
山月沒法解釋,她才來俞奉山不久,只是個外門弟子,被其他師兄妹推搡來跟隨虞姜姜的。
在來之前,她道聽途說許多,說虞姜姜驕縱無度,動輒打罵,秉性極差。可現在看來,並沒有他們說的那樣不堪。
她偷偷望了一眼虞姜姜,虞姜姜亮晶晶的眼睛之上畫著歪歪斜斜的眉,隨著她的表情一挑一翹。
明明,很可愛嘛。
虞姜姜也不為難她,畢竟繼承了原身的一切,做過的事好的壞的已成既定,無法改變也無法抹除。
不過,現在活在這裡的是虞姜姜,那她就要活出她自己的樣子。
生前事身後名,再說啦。
跟著山月一路向上,一進大堂,虞姜姜就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要是硬說的話,她只能用暴風雨的寧靜來形容。
大堂中只有一人,那人背手而立,身形挺直,手裡還拿著疑似戒尺的長條物體。
不是吧,要捱打?
虞姜姜心膽發顫,腦子裡飛快地搜尋關於虞姜她爹的設定:凌然正氣一心問道嗜妻如命英年喪妻還有……墨守成規。
是個十分嚴肅的人。
虞姜姜記起來了,她的玉令好像是原身偷拿她爹的。
「呃……」糟了個大糕。
虞姜姜在這邊心底慌得一批,那邊虞溫茂已經轉過身來,一開口就是老陰陽怪氣了:「知道為何喚你來嗎?」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虞姜姜很是自覺,眼睛一閉撲通一聲跪下,拿出玉令高高舉起:「爹我錯了,我不該藐視門規偷拿您的玉令,更不該明知自己是個菜雞還獨自一個人偷偷去秘境,爹我真的錯了,您罰我吧。」
原身的爹以後就是她的爹,跪自己的爹不丟人,虞姜姜很想得開。
「你還敢?」
虞溫茂剛想吼出早就準備好的長篇大論,突然被梗在嗓子眼裡,揮動在半空的戒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虞姜姜竟然沒頂嘴?還主動認錯?
他的女兒終於長大了?
虞溫茂有點好哭,只可惜大男人沒有隨身帶手帕,不好擦眼淚。
要知道虞姜從來不會認錯,屢教不改。
他感想良多,一時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頭頂半晌沒動靜,虞姜姜悄咪咪地睜開一隻眼,卻沒見身前有人。
人呢?
走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起來吧。」
虞溫茂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主位上了,神色已恢復平常。
虞姜姜看到他還拿在手裡的戒尺,腿有點軟:「那,我起來了?」
「嗯……」
虞姜姜心道:看來虞父還是很好哄的嘛。
其實原書中對虞溫茂的敘述並不多,大多是講他與其妻琴瑟和鳴,只是他的妻子死的早。
至於他與女兒虞姜的關係如何,描寫更少,三言兩語,虞姜姜也無從判斷虞父究竟對他女兒是個怎樣的態度。
虞溫茂就坐在那一言不發,似乎在走神。
虞姜姜向他走近了些,虞溫茂的目光便隨著她動,漸漸皺起眉頭。
他的眉中央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