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個灰色的小罐,拔開塞子,淡黃的又泛著些綠的光亮幽幽從小罐口透出來,虞姜姜輕輕晃動了下小罐,熒蟲便紛紛擾擾竄了出來。
幽花之毒不可解,只能移,但卻沒說只能移至人的身上。畢竟情已難得,兩情相悅者甚少,再說即便是兩情相悅之人,也不一定願意將毒移到自己身上,是故還有另外一種移法
移至熒蟲上。
熒蟲與幽花皆存於幽水谷,二者相伴相生,幽花之毒即是熒蟲生長的養分。
入幽水谷時她本來沒想到這一茬,在看到目訶折草逗花之後虞姜姜才恍然想起來,在路上悄無聲息地捉了好些熒蟲。
隗懷雙頭上冷汗岑岑,紫色的紋痕已經攀爬至眼尾處,緊閉的眼睛不時收縮,看起來痛苦極了。
虞姜姜借著記憶裡的劇情,循序漸進地引導熒蟲將幽花之毒一點點移出來,紫色的紋痕逐漸變淡,然後緩慢地從眼尾處開始消散。
藤籠外的打鬥聲不知從何時開始,亦不知何時停止了,等到藤籠外的動靜突然消匿,虞姜姜驟然清醒,她驀然轉頭望向隗懷雙。
隗懷雙身上的紋痕已經消失乾淨了,緊鎖的眉也終於鬆開,虞姜姜拿錦帕給隗懷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再退回一看,隗懷雙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的眸光逐漸聚焦,最後定格在虞姜姜臉上,張了張嘴,聲音幹啞道:「姜姜。」
「隗姐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虞姜姜趕緊攙扶住想要站起來的隗懷雙,隨手撤掉了藤籠。
「沒事,只有一些乏力,很快就能恢復。」
她的聲音虛弱卻依舊清亮,說完便看向虞姜姜身後,虞姜姜也扶著她轉過身去。
虞姜姜來後,魔乙自知贏的把握不大,抱了破釜沉舟的氣力與於禾卿對抗,可一隻魔操縱鬼身,到底不熟練,眨眼功夫躲都來不及躲,漫天的如網一般的拂塵絲席捲而來,最後牢牢栓住她的脖子。
於禾卿見隗懷雙醒了便要朝這邊走來,手中的拂塵更往後拽了一點,剛想制止隗懷雙,隗懷雙便已經大步到了他的身旁。
「好些了嗎?」於禾卿一瞬不瞬地盯著隗懷雙的臉色神情,緊繃的聲線頗有些緊張。
隗懷雙便笑了:「已經沒事了,放心。」
虞姜姜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周圍的環境因為打鬥變得很亂,亂得原本華麗整齊的燭臺散落一地,燭油也灑落在地上,光亮得像鏡子,虞姜姜看著鏡子裡倒映著的餘光,一道光倏然劃過。
虞姜姜順著那道光的方向去,便看見披頭散髮的魔乙突然勾起詭異的嘴角,陰惻惻抬起的眼神充滿瘋狂。
她的手指突然長出極長的指甲,手勢一抬就要穿過目訶的肚子,虞姜姜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喊道:「於長老!」
鬼爪堪堪抓進虞姜姜的肩膀,魔乙便被於禾卿從目訶身體裡抓了出去,虞姜姜抱著目訶的鬼身趴在地上,一點沒覺得痛。
目訶可以回來了,虞姜姜只這樣想。
魔乙到消散前都不肯罷休,癲狂叫喊:「哈哈哈,殺了我又如何,外面早就變天了,魔君降臨,你們完了!修仙界要完了!哈哈哈!」
說罷便隨突來的風散去,再無一點兒痕跡。
魔乙就這麼沒了。
虞姜姜也不在意,她只抱著目訶,滿心希冀。
沒了魔乙,散光層乃至流光層不約而同地恢復了秩序,彷彿魔乙的到來只是一個小插曲,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流光層依舊極樂,散光層仍然燭火蒼茫。
朱翁把容逍也扔了過來,他自己還是沒來,虞姜姜間接知道了原因,便也沒多問,只是告知他目訶已經醒過來了。
朱翁聽到後還是跟先前一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