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過來拉著我叫我冷靜,叫我先回去上班,有什麼話晚上再說。那一刻我覺得他好醜陋好骯髒,我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自己坐車回居委了。一路上我的腦袋跟漿糊一樣,沒辦法想任何事情。我本來想自己先冷靜一下,可我腦子實在好亂,怎麼也理不出頭緒,就給你們發簡訊了。”糖糖斜靠在床沿上,面色慘白,顯然這樣的描述對她來說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這時,糖糖的手機突然響了,蘇打綠的《小情歌》唱了起來,糖糖以前說過,因為他喜歡這首歌,所以她把它設成他的專屬鈴聲,只要歌聲一想起,她就知道是他打來的。可是現在,情歌唱到最後,卻成了離歌。
“我要接嗎?”糖糖抓著手機,不知所措。
“接!當然要接!要他給你解釋!問他為什麼!”小美狠狠地說。
“他說他在樓下,說要和我談談。我要下去嗎?”糖糖此時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叫他上來!”小薇在一旁叫到,顯然她已經出離憤怒了。
“別,糖糖,你下去,就在大廳裡和他談,注意安全,別到其他地方去。有情況隨時打電話上來,我們馬上下來。”
上來和下去之間,是個姿態問題。雖然被辜負的是我們,但我們仍要以禮待之,此謂之氣度,知識女人的氣度。
“我跟他談什麼呢?結局已經在這裡了。”
“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pitui(敏感詞),為什麼置七年的感情於不顧,為什麼pitui(敏感詞)了還沒有勇氣承認,為什麼不早告訴你!為什麼現在還有臉來找你!”小薇連珠炮似的爆出這麼多“為什麼”。
一項有趣且無聊的研究表明,在危機時刻,女人們常常想的是“為什麼啊為什麼啊”,而男人們想的是“怎麼辦啊我要怎麼辦”,可見,即使高知如我們,在遇到這類事情的時候,也歸根到底是女人,即便心痛至死,也要死得瞑目。
二十二、真的嗎(二)
糖糖下去了,我們三個留在房間裡,時刻準備著如有不測,立刻衝下去施以援手。實在不行,叫上205的弟兄們。
從理論上來講,當男人出軌的時候,作為女同學這一方,應當沉默,微笑,然後驕傲而美麗地轉身,要麼裙角飛揚,要麼塵土飛揚,再配上畫外音是:“玩兒去——”(北京話念之)——這是胡冰同學的“反出軌守則”。
然而,問世間,有幾個女人能做到?即便是守則的創立者冰冰同學,事到臨頭的時候,恐怕也做不到如此決絕。
一往情深深幾許,卻換來無計留春住。
這樣胡亂想著,我的手機響起來。
“不會吧,這麼快就要我們下去幫忙?這男人真不是個東西。”拿起來,卻是林天涯。
“班長,好久不見,今天週末,我沒打擾你吧?”林天涯笑嘻嘻的。
他這一提醒,我才想起我這初任班班長的身份。下了居委忙著熟悉情況,都沒顧得上組織些班級活動啥的,實在是失職。不過,此情此景,我也沒心情跟他談工作:“有事說事,沒事掛了,忙。”
此話一出,林天涯立刻就感覺到我們這邊氣場不對,換了一副語氣:“班長,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受人之託,鍾馗讓我幫他問一下小薇在不在。”
“他幹嘛不自己問,繞來繞去不累啊。”我依舊沒有好氣。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樣跟他說的,但是他說他害羞,讓我先幫他打探一下。”林天涯趕緊附和。
害羞,又是害羞,王小波害羞,鍾馗也害羞,一夜之間全世界男人都得了一種叫“害羞”的病嗎?
“不跟你說了,讓他自己找小薇去,我沒空理你們這些事。你們男人一個個的都不是好東西。再見!”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