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聲。她身形一頓,迅速拿起劍,朝聲音來源處飛去。
但是還是來遲了一步。杜十娘與恆娘圍在杜父的書房裡,杜元白麵目烏黑,已經沒了氣息。杜家姐妹伏在他身上,放聲痛哭。
杜十娘抬起頭,一雙通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面目猙獰地嚷道:“肯定是白蓮教的人下的毒手,我要去找他們報仇。”說完,站起身,就往門外衝。
白菁菁連忙拉住她:“十娘,你冷靜一點,你現在去只能白白送命。”
“那是我爹,我怎麼冷靜。不是你爹死了,你當然可以站著說風涼話。”杜十娘臉色通紅,大聲嚷道。
恆娘猛地起身,狠狠扇了杜十娘一巴掌,厲聲道:“父親都走了,你現在還要添亂嗎?你是不是想讓父親走了也不安心。”
杜十娘捂著臉頰,不敢置信地望著恆娘,一扭頭,衝了出去。白菁菁連忙追出去要攔住她,恆娘卻擺了擺手:“隨她去吧。”她頹喪了神色,跪在地上,看著杜父的屍體,一動不動。
白菁菁走到她身旁,扶著她的肩膀:“死者為大,還是入土為安吧。白蓮教多行不義必自斃。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聯絡懸門的掌門,共同剷除白蓮教,為杜伯伯報仇。”
恆娘手心捏著一小截紅布綢,暗暗攥緊了拳頭,轉頭深深看了白菁菁一眼,眼神晦澀難明:“好,我一定要用仇人的鮮血為我父親祭奠。”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白菁菁握緊了她的雙手,用力地點頭。
☆、楊騰
元淳因未能成功刺殺杜元白,被徐鴻儒丟到了白蓮教秘境面壁一個月。元淳發現越是調動法力妄圖抵抗這股烈火焚心之苦,反而越加痛苦。當他嘗試完全放鬆之後,反而慢慢地捱過去了。他雖被鐵鏈鎖住了琵琶骨,但徐鴻儒認為這樣就能困住他的話,也未免太小瞧了他。
藉機除掉王窈娘之後,元淳一直在尋找機會奪回內丹。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找到了秘境的蛛絲馬跡。內丹的控制術,並不是天衣無縫。只要能闖過秘境熔爐,就能找到隱匿內丹的地方。內丹就藏在這個秘境裡。
元淳額頭上不停冒出大粒的汗水,剛一冒出便被高溫蒸發在空氣中。他低垂著頭,嘴唇乾裂,看一起一副虛弱的樣子,嘴角卻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他被關押在秘境整整二十天了,最近幾日秘境的守衛已不再每日巡查。元淳知道他動手的機會來了。
四周的熱風颯颯作響,不斷在他身上割裂出細碎的新鮮的小傷口。元淳拖著身上的鎖鏈,一步一步緩慢地靠近秘境中央的大熔爐。他站在滾滾岩漿之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環形的玉珏,小心翼翼地將它沉入紅流之中。玉珏掉入岩漿之中,發出一聲細微的撲哧之聲。
這塊玉珏是他出生之時便隨身溫養之物,伴他同生共死。不管內丹藏在何處,都會與玉珏互相感應。徐鴻儒不過一介小人,趁亂取得教主之位,哪裡領教過白蓮教長老們的厲害之處。他不將元淳的父母放在眼中,自然更看不上元淳。
徐鴻儒以為控制住他的內丹,被能讓他替白蓮教賣命,這簡直是一場笑話。元淳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待他將內丹取回,便帶著妹妹遠走高飛。他與白蓮教不過是彼此利用的關係,他從來沒想過做白蓮教的走狗。現在元媛已化作人形,他已經沒必要繼續呆在白蓮教了。
滾滾紅流中突然閃現微微的白光,元淳丟入熔爐中的玉珏緩緩升起,落入他的手中。玉珏的中央牢牢鑲嵌著一顆渾圓的內丹。元淳雙眼一瞬,面露喜色。他雙拳一握,手掌心的玉珏與內丹一起沉入了他的身體裡,消失不見。他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中寒光懾人。
他緩緩低垂下眼眸,挪回原來的位置,斜倚著牆壁,掩飾住所有心緒,靜靜等待離開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