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就下山了。”
“你們倆說啥呢,我肚子好餓啊,一路上都啃乾糧,還沒好好吃一頓呢。小道士,山上有啥好吃的,你都給我端過來。”一直跟在邵士梅身後的單敏光摸著肚子,有些不耐煩地嚷著。
邵士梅聽了他的話,暫且按下滿腹狐疑,讓靜言小道童領著單敏光先去休息,稍後替他準備飯食。他卻轉身往回走,朝玄機子的房間走去。
“吱”一聲房門被推開了,邵士梅走了進來,發現師父正睜眼望著他。他關好門,這才上前站在玄機子面前。
玄機子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瞭然,“看來靜言這什麼話都憋不住的小兔崽子,已經把清和的事情告訴你了。”
邵士梅沉默地點了點頭。
玄機子繼續說道:“你今天剛回來,我本不想這麼早告訴你。徒增一個心煩的人。”他長長嘆了口氣,從蒲團上站起身,走到視窗,背對著邵士梅,幽幽地說道:“你們師兄弟三人,只有清和是個孤兒,自小被我撿回來帶大。也怪我平日疏於管教,只讓他一味唸經做功課,竟把他養成執拗的性情。往日裡他心胸狹窄,好勝心強,總是欺負你。為師對你們三人一視同仁,從未插手教訓過他。我總以為,懸門的道義終有一天能讓他想通這一切。但是我錯了。懸門的道義也不是萬能的啊。”
他轉回身,深深地凝視著邵士梅,臉上堆疊著一道道滄桑的皺紋,“如今你大師兄已不是懸門弟子了。你二師兄又眷戀塵世,無心修道。如今唯有你一人能繼承懸門衣缽。”
邵士梅未曾料到清和回師門是為了此事,他滿眼震驚,疑惑地看著玄機子。
玄機子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前的弟子身姿挺拔,早已長得比他還高大了,而他已經漸漸蒼老了。
“你年滿二十歲之時,我觀你道術有成,只是缺少歷練,故命你下山。此番如此著急又把你召了回來,是因為為師的時日不多了。”
邵士梅聞言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神色大驚,滿臉的駭異,驚呼了一聲“師父——”
玄機子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坐回蒲團上,“我曾和你說過白蓮教的事情,你可還有印象?”
“師父,徒兒此次下山,在俗世多次發現白蓮教活動的蹤跡,白蓮教可能又重現人間了。”
玄機子表情凝重地說道:“你大師兄也牽涉到了白蓮教之中。這一次他回山門,勸說我帶著懸門上下投靠白蓮教。我雖無能,懸門傳至我手上已門庭凋敝,但也萬不能與邪道同流合汙。我雖將清和逐出師門,依他的心性,只怕不會輕易罷休。為師已經老了,坐化之日近在眼前。如今懸門上下就靠你一個人了。”
說完他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揮手讓邵士梅退下。
邵士梅本想將白菁菁與單敏光的事情告知師父,見師父沒有說話的心思,且時日還長,也不急在這一刻,便退出了房門。
回到房間後,邵士梅仍皺著眉頭沉思。大師兄比他早了幾年下山,多年來一直在外歷練,不曾回過師門。不想一回來,就找師父攤牌。他為人雖不算高尚,未曾料到竟會與白蓮教勾結在一起。如今又被逐出師門,只怕轉眼就會拜到白蓮教門下,豈不是又生了變數。
且如今師父瞧著精神大不如前,雖不曾見他因大師兄之事動怒,但只怕暗傷在懷。師父親手將大師兄一手帶大,對他寄予厚望,感情不同一般,他卻誤入歧途。大師兄被自己的狹隘矇蔽了,一心覺得師父偏心,不重視他。大師兄看不起他也就罷了,卻連師父也一起記恨起來。
邵士梅長嘆了口氣,師父如今的情況十分不妙,師門又沒人可主持大局,他免不了得在山上呆下去了。但願白菁菁已經接到他留在張府的信。他還想和師父談談白菁菁身上的情況,只是師父為大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