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公子見他如此冥頑不靈,便認為他往日裡都是在騙吃騙喝,不由暗恨在心。於是他心生一計,將單道士騙到了灑滿細灰的麥場。他以為單道士就是擅長隱身術,但只要人走過必定會留下痕跡,到時他再命人按著腳印的地方鞭打,也好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這麥場上果然出現了灰腳印,韓公子命僕人手持牛鞭抽打。那腳印卻不曾停下來,直往城外的方向去。韓公子等人跟著腳印追了過去。
追到城門的時候,忽得砰的一聲,一個人影撞上了厚厚的城牆,跌倒在地。韓公子追來一看,正是那單道士。他正欲下令僕人擒拿他,單道士已經利落地在牆上畫了一個門,用力推開,矮身鑽了進去。
韓公子等人不禁看傻眼,一個個都愣在原地。待韓公子下令追上去時,門卻啪的被關閉了,左右僕從們便一個個都撞上城牆,額頭腫了好大一個包。韓公子見單道士逃得無影無蹤,這才忿忿不平地下令收兵。
卻說這單道士出了淄川縣,一時犯難了,不知該往何處去。想到已經成神的王六郎,他心中豪情一起,便準備闖蕩天下,也好掙出一個功名來。
既是如此,小小的淄川縣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又想起過往的商販曾說過衢州近日好多人無故病死了。他懷疑那裡有鬼怪出沒,便打定了主意去衢州捉鬼,於是便滿懷信心地出發了。
他這一去衢州剛好撞上了邵士梅師徒二人。
邵士梅師徒在彰德府並未找到畫皮鬼的行蹤,那張詭異的地圖上卻顯示了通往衢州的路線。邵士梅見這般盲目尋找實在沒有意義,便領著白菁菁去了衢州。不想,越往衢州的方向,路上逃難的人群就越多。
這些人大多舉家搬遷,一個個面色惶恐,低頭匆匆趕路,好像有妖怪在後面追著他們。邵士梅好不容易攔下了一個路過的老漢。
邵士梅抬手拱了一禮,問道:“這位老丈,請問一路上為何這麼多人紛紛出逃,步履匆匆?”
那老漢也是一副趕了幾天路,疲倦至極的模樣,他停下來,喝了口水,這才回答邵士梅的問題,“這位道長,可是要去衢州?去不得啊!現在城裡到處都是妖怪,城裡的人總是無慾無故地病死。大傢伙都不敢繼續待下去,這才背井離鄉往外遷徙。”老漢說著,眉頭皺得緊緊的。
邵士梅心下大驚,忙又問道:“什麼妖怪,敢在人間橫行,竟無人制得住嗎?”
老漢無奈地搖搖頭,“若是有人能剋制他們,我們也不會一個個都選擇離開衢州,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現在衢州的張握仲大人已經下令緊閉城門,夜晚也不許人在街上行走,但是病死的人還是越來越多。人人都呆在家中,惶恐不安。老漢離開的時候,張大人已經貼了告示召集天下能人異士,希望能制住城裡的妖怪。但願能還人間一片淨土。”老漢長嘆了口氣,身後的家人已經在喊他繼續出發。他也不再與邵士梅多話,轉身離去。
邵士梅站在原地思忖了半晌,不知這衢州妖怪的事與白蓮教是否有瓜葛。
幾日後,師徒二人很快來到了城牆腳下,只見牆外面貼了好幾張告示。他們便走過去細看。
白菁菁也站在在一旁,扯了扯邵士梅的衣袖,“師父,我們真要進城嗎?衢州的妖怪這般厲害,只怕城裡十分危險。我們都是凡人之軀,吃五穀雜糧長大,若著了妖怪的道,只怕也得病死。”
她的話音剛落,耳邊便傳來一個十分熱切的聲音。
“二位道長也是來揭榜的嗎?聽說現在衢州妖怪十分厲害,正是我等大展拳腳的好時機。”說完,還沒等白菁菁等人反應過來,他便上前揭下了告示。
來人一身道服,兩鬢絡腮鬍,他利落地把榜單捲了兩圈,然後握在手中,抬頭朝邵士梅露出一個笑臉,兩排牙齒亮閃閃地直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