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扶玉說她不知道,那謝清霄就覺得她肯定不知道。
“不必說對不起。”
謝清霄經過最初的震驚,很快恢復如常——至少看起來是恢復如常了。
他低著頭不去看她,解了腰帶,拉了拉里袍,雪色衣袂上繡著漂亮的紋路,他看得仔細,好像第一天對自己衣裳上的刺繡起了興趣。
“是我不好。”
他這樣說著,聲音低沉沙啞,如果不是扶玉專心在聽,幾乎要聽不到。
她始終不曾閃躲眼神,一直盯著他看,這讓他更難抬起頭來。
抬不起頭。
謝清霄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了。
以前他覺得自己時間很多,只要她不喜歡別人,他就永遠有機會。
可現在不行了。
他心底升起濃濃的自厭,覺得他太髒,不配喜歡她。
怎麼可以被她發現,怎麼可以產生反應。
怎麼可以在心中隱秘地期待和她發生那樣的事情。
這簡直是對一心只想著為他療傷的扶玉的褻瀆。
他在她心目中,應該再無任何翻身可能了吧。
一定已經成為不堪、冒犯的代名詞。
思及此處,謝清霄再也維持不住所謂的體面,放任自己展露處頹唐和痛苦來。
“是我不好。”
他又說了一次,這次聲音提高,語氣正式,滿是歉疚。
謝清霄抓住扶玉的手,那雙永遠孤高看破人心的眼睛裡流露出哀求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要因此厭煩我,好嗎。”
扶玉真的有些上頭了。
她清晰地看見自己手不聽使喚,撫上他可憐兮兮的眉眼,唇瓣也完全不受操控,開開合合吐出理智不容許說出的話。
“好。不討厭你。”
謝清霄迷茫地愣了一會,隨即如蒙大赦,瞳孔都收縮了一下,求證般靠她更近,追問著:“真的?不要哄我。”
扶玉忍不住笑出聲來。
說都說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了。
“哄你做什麼?就算是哄你的,我既有心哄你,難道還會討厭你嗎?”
她眼睛一垂,又飛快抬起,哪怕只瞄了一眼,已經讓謝清霄又有些本能反應。
“這樣的事情你也控制不了。”她極慢地說,“你又沒真的付諸行動,我又為何要討厭你呢。”
謝清霄剛想鬆一口氣,便聽她話音壓低,似嘆息般道:“就算你做了,我也是沒法怪你的。”
“畢竟這件事,我怎麼也算有些責任。”
這話直接讓極力剋制不要做任何褻瀆之事的謝清霄,再也沒法子冷靜下來。
他此生從未有過如此驚心動魄的時刻。
謝清霄小心翼翼觀察扶玉的眼神和表情,試圖尋找她說這些是迫於無奈安慰他的,還是確實這樣想。
她
也許不抗拒,甚至可能是願意的——這種奢望在腦海中成型就再也無法抹去,接下來扶玉給他剝離魔血的整個過程,他都沒辦法不去反覆思索這件事。
他仔仔細細看著扶玉,經過一番折騰,她衣裳早就亂了,髮髻也散亂下來,釵環丟失,鴉羽般的黑髮半溼半乾,包括身上的衣服也是。
凌虛的內門弟子袍比不得天尊的法袍,扛不住封魔海海水的長時間浸泡,也是半乾半溼。
“溼衣服不舒服吧。”
謝清霄忽然開口。
扶玉一愣,這才去看自己,衣裳潮溼地貼在身上,雖然不透,但曲線畢露。
她手中凝結著靈力在為他療傷,謝清霄卻盯著她的身體看,說完了話大概自己都覺得不應該,緊張地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