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
岑文叔豈能不知房俊的顧忌,笑道:“二郎當某是個楞頭書生?豈會幹這種蠢事。”
他要是真的上書朝廷,鼓吹此法的好處,創出此法的房俊固然討不了好,他作為上書者豈能置身事外?
說完,岑文叔想了想,又問道:“保甲一法,似乎是原於比閭族黨之遺制?《周禮》比閭族黨之制,凡禁暴戢奸、化民成俗,很是相似啊。”
房俊有些發愣:“比閭族黨是個什麼玩意?”
岑文叔愕然:“二郎不知?”
房俊也愕然:“某應該知道麼?”
“汝這保甲法不是源於比閭族黨之遺制?”
房俊苦笑:“都說了根本不知道這個比閭族黨之遺制是個什麼玩意……”
岑文叔愈發驚異。
所謂比閭族黨之制,即“令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受;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賙;五州為鄉,使之相賓”。
與房俊的保甲法,大體差不多,當然人家的規模更大。
岑文叔以為房俊是從閭族黨之製得到的靈感,才創出改良版的保甲法,對他的敏捷才思讚歎不已。《周禮》讀誦者不知凡幾,有誰想出此法了?
可房俊居然不知閭族黨之製為何物,豈不是說這個保甲法乃是他憑空設想?
若果真如此,又豈是“才思敏捷”可以形容的?
大才啊!
如此人物,偏又予人粗野豪放不學無術的印象,實在是深不可測……
兩人正聊著,人群中忽然一陣喧譁鼓動。
房俊皺皺眉,策馬小跑過去。
如此眾多的災民匯聚一處,最擔心的是就是引起鼓譟譁變,一旦災民情緒激動,再有別有用心者煽動,極易發生民變,後果不堪設想。
災民們見到房俊策馬過來,人群彷彿劈波斬浪一般,紛紛側身讓出一條通道。
人群當中,幾名衙役將一個半大小夥子死死的摁在地上,皮鞭啪啪的死命抽下去。
那小夥子倒也硬氣,既不求饒,也不哭嚎,而是像一隻把腦袋探出殼的烏龜那樣梗著脖子,怒道:“某有何錯?”
一名衙役使勁兒抽了兩鞭子,罵罵咧咧道:“汝有何錯?二郎命吾等喊得明明白白,每十戶立一牌頭,自願推舉,你個驢日的慫貨,居然威逼利誘,還沒犯錯?”
那小夥子大叫道:“汝怎知某威逼利誘?可將人叫來,某與他當面對質!”
衙役大罵幾句,舉起鞭子還要再抽幾下,見到房俊策馬過來,趕緊放下鞭子,顛兒顛兒的跑上去,陪笑道:“二郎,這小子油嘴滑舌,兼且狡詐油滑,不狠狠的打一頓可治不服他……”
他以為房俊過來是斥責他,畢竟萬一鬧起民變可不是鬧著玩的。
熟料房俊在馬上俯視著那小夥子,嘴角扯起一絲獰笑,說道:“汝不服?”
那小夥子見到房俊,也沒了底氣,吱唔道:“不……不服……”
房俊笑得很開心:“不服好,不服好……李思文?”
李思文立即策馬跑過來:“二郎,何事?”
房俊點了點地上的那小夥子:“此人交給你了!”
李思文雙眼一亮:“沒問題!來人啊,將此人給老子帶走!”
那小夥子大駭,這是要把我弄死麼?
太野蠻了……不就是想要混個甲長噹噹,至於的麼?
當下大叫道:“不要啊!某服了,服了……”
房俊獰笑道:“這會兒知道服了?晚了!加上這個,有多少人了?”
後一句卻是對李思文說的。
李思文揮揮手,指使手下將又哭又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