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了自己撒謊,並且將殺害袍澤之事揪出來……長孫光幾乎不敢想象那種後果。
除去因為高真行屢次與家族衝突,家族在高真行前來西域之後便嚴令軍中的長孫家子弟伺機剪除高真行的命令之外,他也的確是眼饞這一份功勳。
他的曾祖乃是長孫晟的兄長,也曾身為大隋民部尚書,然則這一支的子孫卻始終被長孫晟的兒子壓制,說起長孫家,人人皆知長孫無忌,甚至長孫衝、長孫渙,誰知道他長孫光?
既能完成家族交待的命令,又能攫取這一份功勳,必然會得到家族的高度重視,資源向他傾斜、扶持他上位幾乎是必然。
然而他有些後悔了,不應該如此急迫的……
薛仁貴翻了翻地理志,又揹負雙手盯著地圖看了良久,在長孫光幾乎汗流浹背的時候,方才豁然轉身,大聲道:“擊鼓升帳,召集所有校尉以上軍官,商議對策!”
“喏!”
長孫光心底陡然一鬆,連忙領命,急匆匆退了出去。
薛仁貴站在地圖之前,看著長孫光的背影,一雙劍眉緊緊蹙起。
這一切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他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眼下並非糾結這等事情的時候,高真行固然身份高貴,乃是申國公的嫡子,但是與軍情相比,自然無足輕重。
無論此事中間有何蹊蹺,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那便是阿拉伯人一定越過了碎葉城,活著順著碎葉水溯流而上,繞過熱海攻略昭蘇城,亦或者乾脆徑直向北,直撲弓月城!
無論哪一種可能,都預示著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案頭上擺放著諸多來自兵部的文書,其中有不少乃是房俊親筆所書,或是殷殷叮囑,或是語氣嚴厲,皆是向他說明西域對於大唐之重要,無論局勢如何發展,西域都必須處於大唐掌控之中,否則對於大唐國內局勢的影響著實深遠……
對於房俊的話語,薛仁貴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慢。
所以他可以將任何事情放下,一心一意的應對來犯之敵,確保安西軍對於西域的掌控。
當然,既然心中對長孫光起了疑心,那此後的戰事之中,是萬萬不能對他委以重任的。
一邊是長孫家,一邊是高家,薛仁貴並不知道太多關於兩家的恩怨糾葛,但是世家門閥之間的利益遠遠勝於親情,關鍵時刻背後插一刀的可能性,他是深以為然的……
伸手將頭盔拿起,穩穩當當的戴好,負手站在地圖之前。
……
片刻之後,駐守弓月城的唐軍校尉以上將領齊齊趕至,匯聚一堂。
薛仁貴頂盔摜甲,面沉似水,背對著地圖站在那裡,目光自麾下將校臉上一一劃過,沉聲說道:“根據斥候探得訊息,阿拉伯人的軍隊已然越過碎葉城,直逼西域腹心之地!”
帳中肅然一片。
雖然這訊息令人震驚,但是大唐自開國以來征戰不絕,軍中兵將久經戰火,對於一場即將開始的大戰非但沒有半分驚慌恐懼,反而各個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戰爭意味著死亡,每一場大戰都有無數兵將捐軀赴國難。
然而戰爭也意味著功勳,每一個大唐兵將都將軍功視為無上之榮耀,因為軍功不僅可以讓他們加官晉爵、封妻廕子,更能夠將他們的名字留在青史之上,以供後世贍養。
再這樣一個浩蕩的時代當中,征服就意味著一切,不斷的征戰、不斷的征服,將大唐帝國的版圖擴充宇內,令大唐的煌煌天威震古鑠今,是每一個大唐兒郎與生俱來的責任!
薛仁貴目光冷冽,見到士氣可用,緩緩點頭,側轉身指著身後的地圖,道:“敵人此番入寇,其名義上乃是擊潰吐火羅斯坦,生擒藏匿其中的波斯王子,然則吐火羅斯坦與碎葉城一南一北,相距不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