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之標記。”
房俊面沉似水。
這話意味著什麼,他自然清楚。
那些關隴門閥非但將白水鎮拱手送給阿拉伯人,只為了使其殲滅右屯衛,更將數千匹戰馬提供給突厥人……
一句“通敵叛國”,幾乎難以涵蓋關隴門閥之大罪。
若是放在尋常,自己的戰報送抵長安之後,一場由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法司”聯合主導的調查必然轟轟烈烈展開,所有涉案之人盡皆逮捕入獄,嚴刑審訊。
然而在當下這個節點,此事怕是要被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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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遠征遼東,尚未返京,以太子之威望、勢力,一旦將此事堂而皇之的搬上朝堂,就等同與關隴門閥徹底決裂。面臨叛國之罪,有可能“斬立決”甚至“夷三族”的情況之下,關隴門閥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說不得,一場“兵諫”便會在長安城內爆發,從而導致天下板蕩、烽煙處處,大一統之美好局面瞬間破裂……
然而這件事不是想壓就能壓得住的。
既然自己未死,右屯衛毫髮無傷,那麼關隴門閥的詭計就勢必要暴露人前,叛國之罪無可洗刷,就算今日太子不予以追究,待到李二陛下回京,依舊要徹底清算。
關隴門閥還是不會坐以待斃。
朝中局勢,用一句“岌岌可危”來形容,毫不為過……
沉思良久,房俊方才嘆息一聲,道:“將所有罪證歸納,一同送回長安吧,到底如何抉擇,由太子殿下與諸位宰輔一同商議。”
這件事不是他想替太子承擔就能承擔得起來的,事關“叛國”,甚至其中未必就沒有“謀逆”之嫌,絕非他一個臣子可以干預。
若是依仗太子之信賴便橫加干預,那才是取死之道。
再是仁厚、懦弱之君主,也絕對不容許臣子在“皇權”上染指……
裴行儉頷首道:“喏!末將這就去辦。”
房俊又吩咐道:“即刻派出一旅兵卒趕赴交河城,協助程務挺掌控全城,對關隴子弟予以羈押,而後逐一甄別,但凡有參預此事之嫌疑一律收監,而後押赴長安,等候朝廷定奪。”
“喏!”
裴行儉趕緊領命行事。
關隴門閥之所以如此猖獗行事,且無人可以制衡,正因為他們掌握了安西都護府的絕大部分權力,連李孝恭都不得不退避三舍,便可見一斑。
可以說,交河城上上下下都爛透了。
若是不能將這些蠹蟲一一清除,必生後患。而後方不穩,前方的戰事又如何能夠逆轉?
所以,無論朝廷對於關隴門閥此次“通敵叛國”“謀害袍澤”之事如何決斷,交河城上上下下必須清洗一遍。
如此,等到右屯衛西進弓月城之後,才能無後顧之憂。
待到裴行儉領命而去,房俊搓了搓快要凍僵的雙手,走到一顆大樹下凝立不懂的吐迷度身邊,笑道:“此戰能夠殲滅突厥與阿拉伯兩股強敵,回紇居功至偉。本帥已經在戰報之中詳細上報回紇之英勇無畏,想必朝廷的封賞不日即可抵達。可汗放心,當日本帥之承諾絕無更改,待到此戰結束,定會襄助回紇前往于闐地區。往後但凡可汗有需要幫助之處,本帥絕無二話。”
吐迷度看著自己身邊的兵卒將陣亡族人的屍骸收攏一處,予以焚化掩埋,聽聞房俊之言,只覺得欲哭無淚。
你的承諾?
你承諾個屁啊!
你個王八蛋嘴裡說得好聽,一轉眼不還是將我們回紇人當作炮灰,讓我們拿命去堵住突厥人?
這也就罷了,可你遲遲不出兵,使得阿史那賀魯能夠突圍而出,使得回紇人如今面臨水深火熱……
當然,就算他此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