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明門附近,自有家兵拿著早已備好的戶籍文書來到城門處,遞交給守城的兵卒查驗。
馬車內,長孫衝掀起車簾瞥了一眼,蹙眉道:“長安城之城防,何以這般嚴密?”
城門處等待入城的隊伍排成一長溜,諸多行人車馬在風雪之中緩緩前行,顯得異常擁堵。
長孫淹道:“自午間開始,城內便多了一些兵卒巡視各個街坊,各處城門也都增派兵卒、嚴加盤查,但是所謂何故,卻尚未可知。”
長孫衝頷首。
知曉陛下病情嚴重者,除去父親,還有李績。父親既然能夠派遣他先行一步返回長安綢繆大事,李績又豈能不派人將陛下之情形告知太子,使其早做預案、及早防範呢?
顯然是李績的人已經抵達長安,將遼東之情形告知太子,這才使得長安城門禁森嚴,進出人等皆要嚴密盤查……
不過長孫家準備的戶籍堪合、身份證明自然全無破綻。
城門前忽然傳來一陣喧囂。
長孫衝心中一緊,敲了敲車廂,向外邊問道:“發生何事?”
車伕低聲答道:“似有貴人出城。”
長孫衝鬆了口氣,將車簾挑開一條縫隙,向外看去。只見守城兵卒盡皆出動,將城門前等待入城卻暫居了出城道路的行人車馬紛紛驅散,一陣人荒馬亂之後,一隊車輛自城門內緩緩駛出。
幾輛馬車先行,二十餘騎兵簇擁著當中一輛裝飾華麗的四輪馬車,在人群夾道之下,自官道之上駛過。
長孫衝一眼便瞥見了那輛四輪馬車車廂上的花紋徽記,那是獨屬於長樂公主府的徽記……
一瞬間,長孫衝只覺得心中某一處似已遺忘的角落猛地刺痛一下。
他雙眼泛紅,目光狠狠的盯著那輛四輪馬車,直至整個車隊消失在視線之中……
壓抑住心底的情緒,長孫衝吩咐道:“去打探一下是誰家的馬車,這是要前往何地。”
“喏!”
車伕應了一聲,自車轅上跳下,掛著笑臉湊到一旁等待入城的人群之中,攀談起來。
長孫淹也見到了那輛馬車,瞅了臉色難看的長孫衝一眼,想了想,說道:“此乃長樂公主的車駕……這輛四輪馬車很出名的,據說裝備了鑄造局那邊新近研製的一種軟鋼彈簧,避震效果極佳,坐在車內幾乎感覺不到顛簸之感,滿長安城也不過五輛,太子一輛,魏王一輛,長樂公主一輛,晉陽公主一輛,房家還有一輛。”
看著長孫衝臉上陰沉的面色,長孫淹心底忽然湧上一陣快感。
你倍受父親信重又怎樣?
當年被陛下與皇后寵愛又怎樣?
時至今日還不是喪家犬一般見不得光,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棄你而去?
他又補充道:“毋須打探,長樂公主此番出城,必然是前往終南山,城南明德門出入城的人太多,一等就得大半天,唯有春明門這邊人少一些。她在終南山裡建了一座道觀,時常前去清修。”
長孫衝陰著臉,哼了一聲,道:“此事吾自然知曉。”
雖然如今勞燕分飛,但他卻一直覺得“一別兩不寬”,市場關注著長樂公主的動向,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對長樂餘情未了,亦或是心生嫉恨……
長孫淹強抑著嘴角的冷笑,續道:“……但兄長大抵並不知道,如今長安內外都傳言長樂只是假借清修之名,實則那處道觀原本是她與房俊的幽會之所……”
“放屁!”
長孫衝臉色赤紅,勃然大怒,瞪著長孫淹道:“吾雖與長樂和離,卻深知其矜持自愛、冰清玉潔,斷無可能與他人暗中幽會,你休要敗壞長樂的名聲!”
他相信長樂與房俊有私情,但絕不相信長樂會那般自甘墮落,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