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茶,苦笑道:“吾即便親自前來,盧國公亦是多有計較、百般搪塞,若只是派個僕人前來,恐怕連門都進不得。”
這位國公面相粗豪、作風豪邁,實則心思細膩、主意極正,很是不好打交道,又豈能輕易聽從山東世家號令?
程咬金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拈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說罷,此番又是為何而來?先說明,右屯衛可不是什麼小貓小狗,怎麼打本帥自有主張,任誰也不能在這件事上聒噪,若是信不過本帥,那你們就自己上。”
對陣右屯衛最是讓他頭疼,所以先一步將這個話題堵死——讓我打右屯衛可以,但是得按照我自己的計劃來,你們別在一旁嗶嗶,不然老子撤下去,你們自己上。
至於怎麼打,什麼時候打……老子說了算。
張行成放下茶杯,面色有些凝重,搖搖頭,道:“非是為了此事,而是局勢有變,太子殿下已經給英國公下發詔令,三日之後親赴春明門外恭迎聖駕,英國公已經脫不下去了,除非對太子詔令視如不見、充耳不聞,甘願揹負違背詔令之罪責,否則就只能將陛下死訊告知天下,然後大張旗鼓舉行國葬,繼而恭迎太子登基。”
程咬金楞了一下,旋即讚道:“太子好魄力!”
太子雖然身負監國之權,但太子也只是太子,與皇帝截然不同,違背太子詔令沒什麼事,頂多引起太子不滿記恨在心,可若是違逆皇帝之令,那便是叛國,更是謀逆。
太子不惜將所有事情都擺上檯面,冒著激怒李積的風險,也要將登基繼位的過程大大縮短,很見魄力。
因為對於李積來說,無數次隔岸觀火坐視東宮覆滅的行為早已令他得到太子之記恨,一旦太子順利登基,在山東世家、江南士族、關隴門閥的支援之下可一舉掌控朝堂,名正言順的對李積施以制裁。
除非李積起兵謀反,否則那麼去抵抗?
即便是李積不顧謀逆之名、不顧家族子孫敢做下叛國之事,可這數十萬東征大軍又有多少人會擁戴他,跟著他走上謀逆之路?
所以李積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麼乖乖的表態擁護太子登基,以此換取太子有可能的諒解,要麼狠下心起兵謀逆,走上一條註定自取滅亡之路……
這是逼著李積選一條路走下去,而不是任其擁兵不前、禍亂局勢。
當然,因為李積之傾向一直未明,其立場更是不曾表露,太子以此等激烈之方式逼迫李積表態,風險極大。
萬一李積覺得他的利益並未得到滿足,且太子登基之後有可能對他極為不利,很可能走上一條與太子意願相悖的道路。
一旦各方混戰、戰火重燃,對太子極為不利。
心念電轉,程咬金問道:“德立此來,要我如何做?”
“德立”是張行成的字,如今張行成已經致仕,布衣之身,程咬金以此顯示親近之意。
張行成對此未有表示,沉聲道:“各家的意思,是要盧國公能夠向後撤回春明門,阻止太子出城。”
“呵!”
程咬金冷笑一聲,瞪大眼睛,不滿道:“阻止太子出城?無論李積如何決斷,無論關中亂成什麼樣,也無論你們這些人在背後如何謀劃……陛下已經駕崩了,有右屯衛、東宮六率在,有朝堂群臣以及關中百姓之擁護,太子登基繼位乃是必然,你們嘴皮子一動彈,就讓我去將未來皇帝堵在城門之內,不許其駕臨長安城外的土地一步?你們這不僅是讓我去死,而且是讓我屍骨無存、斷子絕孫啊!絕無可能!”
張行成無語,哭笑不得道:“盧國公何必說得如此悽慘?你乃山東一脈,如今更是咱們大力扶持之旗幟,咱們只能盼著你更上一層樓,焉有眼睜睜看著你吃虧的道理?此事沒有那麼嚴重,太子如此揚言,更多應該還是試探李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