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掉渣兒了的地方,兩邊全是小*平房兒,偶爾有商店,但是那牌匾已經掉色掉到快要看不清楚寫的到底是什麼了,灰塵很大,兩旁的樹木都擋不住,夾著一股熱風吹在臉上,連流淌下來的汗水都快是黑色的了。
天真熱,真他大爺的遭罪,偶爾從自己身邊還會開過去幾輛三蹦子,就是四輪車,突突突的聲音搞的張是非這個鬧心,他已經連續的騎了四十多分鐘,在這四十多分鐘裡面,他確實見到了一條小河,不過很明顯不是崔先生所說的那一條,因為這小河的河邊兒上還有一所職業高中,那些高中生門嘰嘰喳喳的,張是非真搞不懂他們為什麼這麼高興,估計這正是應該高興的年齡吧。
天氣又熱,環境又不好,腦袋裡面還十分的害怕,外加上這輛破腳踏車實在是太難騎了,張是非的心情十分的不爽,他便停了下來,走進了一家名為‘光日’的破舊食雜店裡面,買了一瓶看上去還是去年冬天出場的百事,出了門以後擰開了咕咚咕咚的灌著。
光日食雜店,這名字真霸氣,張是非擦了擦汗,然後望著那塊兒破牌匾,看了大概五分鐘,終於看出來了,原來這是叫‘光明食雜店’,只不過牌匾上的那個月字不見了,張是非嘆道,想不到這小小的食雜店也遵循著人類的作息習慣啊,當一天之中的光明不在時,可不就到了光日的時間段了麼?佩服佩服。
佩服歸佩服,其實這也只是張是非自己的心裡解壓方式罷了,因為早在半個月之前,那崔先生便對他說了這次修行的危險性,雖然說他嘴上講不害怕,但是還不害怕,只有他自己能夠知道,現在馬上就要到了這個時刻,他的心裡面又怎麼能夠不犯嘀咕呢?
他望了望那腳踏車的車把上的塑膠袋兒,裡面裝的全是白水煮雞蛋,這是崔先生交給他的,他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塊兒灰炭正安靜的躺在那裡,幸好,崔先生告訴了他應該怎麼做,他心想著,於是,便一大口喝乾了可樂,然後起身重新跨上那腳踏車,繼續上路。
就這樣又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路兩旁的房子便開始慢慢的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樹,大樹,哈爾濱的路上要是有這麼高的樹就好了,張是非想到,滿是鳥窩的大樹,遮擋住了陽光,不是那麼的熱了,灰塵也少了很多。
幸好路還是水泥的公路,要不然一定夠他受的,涼爽將他的心情弄的好了一些,於是他便更加玩兒命的瞪著,沒一會兒,只見右手邊兒的方向,樹木減少了一大截兒,張是非打眼兒望去,只見有一個歪著的大門出現在那裡,殯儀館。
看來沒走錯路,張是非心裡想道,這兒還真有個火葬場,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火葬場的門兒是歪著的,但是這些都與他無關,確定了方向以後,他便一路前行沒有做任何的停留,貌似這是廢話,誰希望在火葬場門口停下呢?
這條路,竟然越來越好走了起來,張是非心中想到,路的兩旁已經沒有了房子,彷彿已經倒了郊外一般,就連車子都少了,好幾分鐘才過去一輛,路的兩旁居然還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兒,那種氣味直到很久以後張是非都沒有忘記,樹葉兒的味道混合著花香,打眼望不到邊際的公路,張是非覺得,如果不是已經知道遠方有個老妖怪正在等著自己去攻克的話,現在這氣氛當真有一些浪跡天涯的味道。
繼續上路吧,張是非點著了一根菸,然後掉在嘴裡,未曾停留,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他的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個收費站,張是非心中暗喜,知道不遠了,果然,收費站的工作人員沒有收他的費用,張是非覺得這些人其實也挺講究的,但是轉念一想,卻苦笑了,要是收費站連腳踏車都不放過的話,那跟國境線又有什麼區別?
不管了,還是繼續走吧,出了那收費站,張是非的面前就是一條直挺挺的公路,兩旁也隨著豁然開朗了起來,公路高出兩旁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