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摶搖了搖頭,然後對著他說道:“我不是說了麼,他的氣心雖然已經補好,但是裂縫卻依舊存在,這我們誰都幫不了他,只能他自己去幫自己了。”
“你看他這德行!!!”不知為何,李蘭英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只見他氣急敗壞的指著張是非,然後罵道:“真他嗎不是男人,好像一灘爛泥似的,跟剛才還有什麼區別?我……我…………”
李蘭英連聲說了好幾個‘我’字,卻沒有再說下去,確實,想想算上在人間的那一個月,他們對張是非的話,似乎已經說絕了,但哪成想張是非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到現在,李蘭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再說些什麼了。
陳摶見這李蘭英如此沮喪,便嘆了口氣,然後他站起了身,拍了拍李蘭英的肩膀,同時說道:“算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些順其自然吧,咱們先讓他自己安靜安靜。”
說罷,陳摶拉著李蘭英便走,那劉伶見兩人走了,便慌忙起身問道:“你倆上哪兒啊?”
陳摶頭也沒回的說道:“想喝酒還能上哪兒,你家唄。”
“哎呀你個不要臉的老雜máo…………”劉伶在身後叫罵著,但是也提著酒葫蘆跟了上去,沒一會兒,三人便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三人走後,林中的xiǎo木屋前,再次恢復了沉寂,這是何等的寂靜,彷彿時光都停止了一般,連風都不見了蹤影,竹葉也停止了擺動,張是非呆呆的坐在那鬆軟的土地上,低著頭,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輕微的心跳。
他已經醒了,剛才李蘭英的話都聽在了心裡,他也明白了這是為什麼,想他終於回到了朝思暮想的瀛洲仙境,但是,心中卻一絲欣喜都沒有,有的,還是那無止境的疼痛。
因為,他的身邊少了一個人,一想起梁韻兒,張是非的呼吸似乎又開始了急促起來,他真的不敢去想那個人,因為,越是想,心中就越是難受,就好像是千萬只螞蟻在咬一般。
他曾經多麼想和梁韻兒一起回到瀛洲,從此再也不理人間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可是當時的願望,現如今竟然是如此的遙不可及,人生就是在不斷的尋找,他一直在尋找一個答案,卻不想等待他的答案竟然如此的殘酷。
他一直想要兌現自己的諾言,天荒地老,永不改變,但是直到最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諾言,就好像是一個笑話。
一個天大的笑話。
徐瑩,這個已經深深的烙在了他心中的nv子,這個他唯一覺得虧欠的nv子,卻有可能不是梁韻兒,而梁韻兒卻又因他而死,在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債面前,張是非到底該如何去做?
也許,逃避才是最簡單的吧,也許,已經沒有也許了。
在無止境的寂靜之中,張是非伸出了雙手,將頭掩埋在裡面,天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那是掌心的溫度。
mí茫,前所未有的mí茫,即使張是非醒了,但是他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站起來的理由,一個走下去的理由。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完全就是一個多餘的角sè,一個微不足道的可憐蟲,那一天,他想了很多,很久,雖然他不想回憶,但是回憶卻止不住的出現在腦海裡,從xiǎo的時候,到囂張跋扈的青chūn,再到腐爛的成長,再到瀛洲之中,雪山之頂,之後回到了哈爾濱所遇到的一切。
忽然他覺得,這真的是一個笑話,想想他遇到的那些可憐的人,那個叫做宋麗君的nv人,當時的張是非就覺得他很可憐,但是現在一想,她哪算可憐啊,最起碼,她還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還有那條忠誠的老狗,以及失明的xiǎonv孩兒,以及那些卵妖,以及燃西,不管他們的結局如何,但是,他們卻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