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朝是被波的一聲喚回神智的。
他抬頭看向聲音的位置,這才發現向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走廊上。
“你怎麼半夜不睡覺？”
戚朝笑了笑，聲音關切，他走到向月的旁邊,跟往常沒什麼兩樣，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睡不著？”
向月搖了搖頭，頭頂的犬耳微顫,抬頭看著戚朝道：“爸爸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原本忽略的事情再次被提起，戚朝臉上的笑容小了一些,他看著向月停頓了一下，轉移話題道：“剛才爸爸聽到了東西碎了的聲音,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受傷。”
說著,向月挪開自己的腳,平靜地道：“是剛才踩到了這個像眼珠一樣的東西。”
地板上蹭著幾點紅色和跟玻璃碎渣一樣的東西，戚朝看了一眼，輕輕拍了下向月的腦袋，“怎麼可能是眼珠？應該是玻璃球碎了,大半夜的別說那麼恐怖的話。”
向月很聽爸爸的話，沒有任何猶豫地修改了自己的答桉：“應該是阿骨玩過之後把玻璃球亂扔到這裡的。”
家裡只有阿骨才會亂扔東西,加上他平日裡總喜歡搞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向月毫不客氣的將這口鍋放在了阿骨的身上。
戚朝聞言笑了一聲，想替阿骨辯解幾句,可記起剛才那三個男人的話,又重新走神起來。
走廊靜悄悄的,聲控燈在感應不到靜後瞬間暗了下來，向月身後的尾巴晃了晃，眼裡的疑惑更深。
爸爸絕對是有心事。
注意到向月的視線,戚朝停頓了一下，不願意讓家裡的孩子操心，他出聲道，“現在時間不早了，向月回去睡覺吧。”
向月清楚爸爸這是不願意自己插手，他身後的毛茸茸的尾巴垂了下來，平靜的眉眼似乎有些失落，聲音卻跟往常一樣，“好的爸爸。”
話雖如此，向月卻一直站在走廊，眼睛盯著戚朝，沒有轉身離開。
戚朝見狀，知道向月應該是看出了什麼，他抿了抿唇，原本複雜的心情更沉重了一些。
家裡的孩子都很懂事貼心。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願意相信房間內那三人透露的訊息。
或者說，換做任何一個父親也沒有辦法相信自己眼裡可愛懂事的孩子們會在一個叫試煉場的地方折磨人類，而他眼裡溫柔善良的愛人甚至被這群人稱作反派，言語間充滿了對他的恐懼。
戚朝渾身冒起了寒意，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可事實上，若是以此為前提，之前模湖不清的事情彷彿都串聯了起來。
為什麼原本說好要在家裡看畫的阿骨，轉眼卻帶著赤妖跟陌生人玩起了追逐遊戲，而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那三個人又為什麼會表現得這麼懼怕沉哥和家裡的人偶，這些彷彿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那三個男人口中的話是真的。
向月看著爸爸重新陷入了沉思，也跟著皺起了眉頭，試圖分析出讓爸爸頭疼的原因。
沒等他得出什麼結論，向月便聽到戚朝叫了自己一聲。
“向月在以前跟阿骨蘭洛相處的時候，有覺得他們很可怕嗎？”
“沒有。”
為什麼會覺得他們可怕？
向月有些疑惑，在他看來阿骨和蘭洛都是一群幼稚鬼，武力值與自己不相上下，他不理解爸爸口中的可怕是什麼意思。
“嗯，爸爸也不覺得。”
戚朝笑了一下，就跟隨口一問似的，他抬頭看著天花板，眸子有些暗，幾秒鐘後，他道：“向月能感應到你父親現在還在別墅裡嗎？”
父親？
向月停頓了一下，頭頂的犬耳豎起，隨後搖了搖頭，“向月沒有聽到父親的呼吸聲。”
向月的犬耳並不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