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的孫女不時會跑到我們家玩。這丫頭年紀不大但特別淘,還愛瞎整。有一次她爺爺上樓梯,這缺德孩子在後面突然大喊一嗓子,整棟樓住的人都聽得見,差點把老頭嚇得從樓梯上滾下去。我平時見了她都是虎著張臉,在加上我冷峻慣了,她看見我比看見他爹還老實。
老二見我掛了電話,便問:“家裡沒事吧,還要回去?”
我搖了搖都說:“沒事,本來是要回去的,但聽我媽說我爸要回來,我就不用回去了。”
老二聽了也嘆了口氣說:“小亮,不瞞你說,我也挺怕我爸的,我是做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整天捱罵。”
老二他爸是軍區的幹部,被上頭調到這邊,他們一家也就在這裡紮了根。但他爹還是保留著北方人的直爽豪邁,由於是軍人出身,對兒子要求更是嚴格。但老二生性就很叛逆,結果就是很多時候父子倆幾乎是水火不容。
我和老二正說著,就見李苗苗和一個女同學倆人姍姍而來。
老二遠遠看見,嘆氣說:“小亮,這是人吶還是仙女啊。”
我看得也倒吸一口氣,這兩個女孩不穿校服的樣子當真更漂亮了。
和李苗苗一塊來的是她們班的同學,我們以前也見過。聽說是文科班的高手,學習很好,叫趙敏,人張得也很漂亮。
老二見兩人故意吹了聲口哨,趙敏笑罵一聲:“臭流氓。”
老二說:“流氓怎麼了?要是沒有流氓,那這社會豈不是太平庸了。”
我聽老二滿嘴歪理,一會別嚇到人家。便衝著李苗苗笑了笑說:“怎麼樣,最近好嗎?”
李苗苗輕輕嗯了一聲,便將頭低了下去,一臉通紅。
趙敏從旁邊摟了摟李苗苗,衝我打招呼:“王小亮,你在咱們學校名氣可不小啊。平時不言不語的,倒總是一鳴驚人。好不容易趕在畢業這會認識你。”
她這話說得有些誇張,其實大家都認識,只不過是私下沒什麼聯絡,像今天這樣一起出來玩還是第一次。
我在學校的確不愛說話,但那得看跟誰了,要是和老二那我倆能說上一天一夜。另外就是別人不惹我我是很低調的,有一次一個傢伙不知怎麼老是針對我,最後竟然還變著法的罵我。可能他覺得這樣在女生面前很神氣吧,他這樣做的結果是被我當著許多人的面打掉了兩顆門牙。
趙敏說的一鳴驚人可能就是這意思。
當下我搖手說:“好漢不提當年勇。”
俗話說人不輕狂枉少年,再多的失意也抵擋不住青春的火花。我們四人正當少年,意氣風發,在城裡遊玩了個遍。到傍晚找到一個飯店叫上酒菜吃了起來,即便拘謹如李苗苗這時也放開了許,多。
席間,老二洋洋得意地告訴兩位美女我倆已是有工作的人了。
趙敏便問我倆工作的地方在哪裡,看樣子還真有些羨慕我倆。
老二灌了杯酒說:“好像在什麼環山路,有個直峪口,在那有個度假山莊。”
趙敏一聽一臉驚異說:“直峪口?那裡不是公墓嗎?”
我一聽險些將嘴裡的酒噴出來,怎麼會有人講度假山莊建在公墓邊呢?
趙敏壓低聲音一臉肅穆說:“聽說晚上開車路過直峪口的人經常會看見有人在路邊招手攔車,按理說荒郊野外的半夜怎麼會有人?有人就真的停下車去載那些人,但不是撞車就是翻車,總之最後都是車毀人亡。”她給自己倒了杯果汁繼續說:“但最可怕的事,每個車禍現場都只發現司機一個人的屍體,那半路上來的人卻不知所蹤,你們說怪不怪?”
這時,積壓了一天的烏雲深處終於電光一閃,隆隆聲中漸漸大雨傾盆。
街上一片昏暗,雨幕裡一切都模糊不清,風呼雨嘯,說不出的蕭殺,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