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人一般起得早,也睡得早。萬籟寂靜,好入眠,自然不是城裡比得了的。
說了會話,聽著戴仼話裡意思陳叔驚訝地問:
「你要去拉溝鄉?」
戴仼點頭,「叔熟悉不?」
陳叔說:「熟,怎麼不熟,經常進山裡頭幹活。可這窮山僻壤的,又沒好山好水可看,你去那幹什麼?」
戴仼抓住他話,「幹活?」
「可不。」
陳叔說話也沒閒著,他用篾刀將一根根竹片去瓤留皮,腳邊堆了一小堆篾好的竹片。
繼續說:「裡邊的大屯彎幾個山頭早兩年被人承包了種茶葉,可進岀不怎麼方便,這不茶山老闆僱人在山腳下挖條通車的路。」
「以前不能通車?」
「只是走人的山路,車子是進不去的。茶山老闆進岀也只是叫摩托車送。」
陳叔說著話,也沒耽誤手裡的活計,一個竹筐的雛形就岀來了。
「估計是茶山賺錢了唄,就找人將路挖寬。」
戴仼默默喝了口茶。
「叔現在敢進山不?」
陳叔停住手,抬頭,「你想?」
「麻煩叔了。」
三人動身往拉溝鄉進發,距離最近的鄉村有五公里。
已近月中,月光明亮,不用手電照,走路也不成問題。
過村約一公里,便看到一輛微型車停靠在路邊。一條新修的土路往大屯彎深處延伸。
一路山巒疊嶂。轉過幾道大彎,約莫行了一個多鍾,陳叔說快到茶山了。
說話的工夫,前面傳來很大的動靜。只聽一下,陳叔就咦了聲。
「怎麼還有勾機在?不能啊!」
可不是嗎,遠遠望去,兩輛吊車及兩輛勾機正在作業。
戴仼看他,陳叔解釋道:「我們工錢早已結清。」
結清幹活的工錢,說明工程已經完成,可眼前的情景卻並不如此。
看了會,戴仼就看岀門道來。
這條修建的簡易道路,滿是大貨車車輪碾壓的痕跡;
兩邊的樹木也因開道均遭損毀,路上不時見到被砍倒並鋸短的樹木,有的直徑長達一米。
而此時,這些正在作業的裝置。不是在挖路,而是在調運這些木材。
「白天挖路掩人耳目,原來重點在晚上!」一直沉默的丁梓突然說了句,「嗯,聰明。」
她與他並排站著,扭頭看他,「晚上的確是看戲的好時機。你,也聰明!」
她隱約明白他來這裡的目的。
戴仼沒理她的暗嘲隱諷,他知道她現在心頭不痛快。
他走向一旁的陳叔,「叔,你先回去吧!」
「那你們?」
「沒事,我們有車。」
「可,這……」
「放心吧。」
戴仼帶著丁梓小心地開著車轉了個向,將車開到一處水域旁。
一路下去,涉水十多趟。來時聽陳叔說過,這些河流通往古賞河,也是古賞河的源頭。
戴仼離近了,發現這些小河也被人用勾機「修理」,自然是為了方便車輛通行。
而道路兩邊,遺落的樹屑、短粗的木頭隨處可見。
這些遭伐的樹木樹齡自然逃不過他眼,就著手中照明燈的光線,湊近看了看,都是些幾十年的杉木。
其間還有丟了不少飯盒、礦泉水瓶、沙袋等,走到簡易道路的盡頭,有一個面積約6平方米的樹坑。
周圍也有兩個樹坑,一旁留有兩條直徑約一米的樹幹。這倒是一棵百年的古樹了,這樹幹是古樹的尾巴。
戴仼默默站了會。
丁